萧迟如往年般,在上午带了妻儿出宫回萧国公府,同祖父,父母、叔婶堂弟们团聚。
小公主小皇帝记在皇家,萧迟没有带他们。
他与他棠棠成婚后,每年过年都是只带他棠棠和小儿子回国公府团聚。
小公主小皇帝早已习惯父母没带他们。
但今年小皇帝特別紧张父王出宫。
昨儿父王带小弟弟回国公府看祖母,晚膳后还未归,他就急得派了队御林军去接。
不过御林军尚未出宫,父王就带著小弟弟回来了。
今儿父王要携母后和小弟弟回国公府团圆,小皇帝早早就派了队御林军在宫门口等著护送。
姜心棠还有些奇怪:“今年为何要御林军护送?”
往年都是萧迟带她和小儿子坐马车,顶多就齐冥带了几个护卫开道並护在左右和后头。
今年一队御林军將马车层层护住,像是有人要来刺杀萧迟。
“北月国在京中布有细作,如今北月国虽灭,那些细作却还在京中,这些人因家国破灭,定仇恨於我,暮儿大抵是怕这些人会在我出宫时对我不利。”萧迟寻了这么一个理由。
但这个理由却也不是编的。
两国敌对多年,彼此会在对方都城布细作。
萧迟灭了北月国,这些细作痛恨萧迟,暗中想对萧迟下手也是有可能的。
小皇帝就是想到这些,加上有折寿的预言在,就特別紧张他父王。
姜心棠闻此言,不免有些紧张起来,想將儿子拉到怀里护著。
小萧翼却是一点都不怕:“母妃放心,有刺客来,翼儿保护您。”
“真有刺客,你给我老实呆在我身边別乱跑!”姜心棠怕了这臭小子,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
到了国公府,萧迟携妻儿先去拜见他母亲。
大长公主依然一身清素,只头上多簪了支镶了宝石的金簪,算是添了些年节的喜庆。
姜心棠是儿媳,在大长公主身边陪著,萧迟携儿子去见国公爷。
午膳时,萧迟父子和国公爷到了前厅。
姜心棠也跟著大长公主到前厅。
二房的人早已在前厅候著。
这些年,萧迟的大堂弟萧子望娶妻了,生了一儿一女。
二堂弟萧子源和西昭郡主也添了一个儿子。
在国公府用了团圆饭,萧迟就带著妻儿回皇宫了。
小皇帝在紫宸宫,他第一时间就得知父王母后回宫来了,暗鬆口气。
无论父王折寿一事是真是假,反正熬过今日,父王安然无恙度过了三十七岁,他就能放心了。
当晚,萧迟陪妻儿用完年夜饭,带孩子们守岁。
小公主在院子里放烟,放了一会跑来叫他父王带她到宫外玩,她要去看宫外的灯和烟,不在宫里过年了,她都在宫里过了十多年年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萧迟疼闺女,当即就要同意。
且不只小公主想出宫去玩,小萧翼也想出宫去玩。
就连姜律脸上都透出嚮往之色,他也想看看宫外过年是怎样的。
但小皇帝不同意,对他姐说:“等过两年朕给你赐座公主府,你搬去宫外住,自己想看自己去看。”
小公主一听自己还能有座府邸,漂亮的眼睛亮了又亮:“我不要过两年,你现在就赐我座公主府。”
有了公主府,她现在就搬去公主府住,现在就出宫去玩。
等玩够了,想父王母后了,她再搬回宫里来住。
却听她母后在旁边说:“公主府要等你尚了駙马才有。你这般急,过了年母后就给你议亲,过两年及笄你就嫁出去,就有公主府了,跟你的駙马一起住公主府,叫你的駙马陪你去看灯看烟。”
小公主一听,天塌了,她还是个孩子,居然要她嫁人。
她扭头就说:“公主府我不要了。”
然后朝她父王撒娇,还是想出宫去玩。
萧迟想著闺女过了年十三岁了,確实还未见过宫外过年是怎样的一个光景。
他费心费力治理著这大好的河山,怎到了他闺女这里,连过年想看看宫外的光景都不能呢?
还不如外头寻常百姓家的儿女或官宦家的小姐。
虽说他刚灭了北月国,京都城中少不了北月国细作,选在这个年出宫非明智之举。
但今年纪氏兄妹未回千面门过年,让纪温心来易容,秘密出宫,再派暗卫跟著,也出不了事。
萧迟细思了一下后,同意了闺女,命人去传纪温心来。
但小皇帝还是不同意,蹭地站了起来对他父王说:“父王您和母后在宫里,我陪我姐去。”
他怕他父王出了宫会有事。
最终萧迟让纪温心给四个孩子易了容,秘密出宫去,调了大量暗卫跟著。
还派遣大量御林军著寻常衣裳,混在街上人流里,不远不近跟著四个孩子。
萧迟则带姜心棠回了王府,去了海棠院。
十七岁那年,他带她来王府。
给了她海棠院,为她种了她喜欢的海棠树,还有梅。
十几年过去,海棠院依旧,只那几株海棠和梅长高了不少,生出了许多枝椏,主干粗大。
海棠未开。
但梅已开,枝覆在雪下,散发著幽香。
屋里屋外下人皆被散去,萧迟抱著姜心棠坐於窗前臥榻上,赏梅饮酒。
萧迟说,去年他不在京,今年回来亦晚了,错过了她的生辰。
等明年,两年的生辰礼,他一併补给她。
姜心棠坐他怀里,细软双臂勾著他脖子,说她不在意有无生辰礼,只在意他平安与否,只在意他有没有在她和孩子们身边。
两人皆不喜酒,半杯下肚,萧迟便掷了酒杯,寻著他棠棠的唇吻去,含著他棠棠的唇舌激烈湿吻,说他永远都会在她和孩子们身边。
两人在臥榻上交缠。
在琴案上,在书案上,窗外雪压枝头儿颤颤,屋里人一次又一次…
最后姜心棠酥软无力说:“回主院睡。”
这个院子现在是给闺女来王府时住的。
闺女还小呢。
两人现在都一身粘腻,院中下人皆被散去,无水可清洗,她不想没清洗就去闺女睡的床上睡。
萧迟抱了她回主院去。
主院下人在,他命下人备了热水,两人清洗乾净后,才上了床去睡。
翌日姜心棠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向来早起的萧迟,还搂著姜心棠静静躺在床上。
姜心棠喊他鬆开她,该起身了。
萧迟没应,也没动。
姜心棠挣开他手,坐了起来。
原本面朝內、侧躺的萧迟,朝外仰面倒去,手臂“啪”的一声拍在床上,垂落到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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