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当什么导演啊 - 第一百零九章 夜敲导演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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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夜敲导演门
    “阿升,又见面了。”
    刚参加完酒宴回到酒店大厅的方冬升,笑著上前和这个瘦小却干练,操著一口粤式普通话的女人握手。
    “许导你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
    许安华笑了笑,道:
    “睡不著,港岛的朋友说山城是一座非常有特点的城市,所以刚才出去转了转,意外的不错。”
    两人之前在东京有过交集,当时许安华的《半生缘》入围最佳影片。
    这次金鸡奖,《半生缘》拿到的是最佳合拍故事片奖。
    它是由东方电影製作和天山电影製片厂联合出品,属於合拍片的范畴。
    听到许安华的话,方冬升笑了笑,山城在后世是座网红、旅游城市。
    至於现在嘛,川渝暴龙算不算特点?
    嗯?川渝暴龙—
    方冬升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灵感。
    “阿升,你有没有想过去港岛发展?”
    许安华突然问道。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许导演。
    现在去港岛发展跟49年入国军有什么区別?
    90年代港岛电影经歷了从“票房神话”到“產业危机”的剧烈震盪。
    前半段依託类型片成熟与市场繁荣,缔造了周星弛、李联杰等票房巨星和《新龙门客栈》《喜剧之王》等经典作品。
    后半段受回归、金融危机、好莱坞衝击影响,电影產量从1992年的220部降至1999年的110
    部,直接腰斩!
    当然,如果说非要找一些可圈可点的成绩这一时期港岛电影正面临转型,为千禧年之后的影视行业发展埋下伏笔。
    比如独立电影的崛起,像许安华、陈菓、墨镜王等导演的电影。
    还有合拍片的探索,《半生缘》、《宋家皇朝》等。
    以及类型片的技术革新,最典型的就是《风云》。
    港人导演观念也开始转变,从本土文化身份的深度思考。
    使其从单纯的商业娱乐载体,逐步向兼具艺术价值与社会反思的多元形態过渡。
    当然,不管是转型还是反思,都没什么卵用就是了。
    所以,90年代既是港岛电影黄金时代的终点,也是其融入华语电影產业体系的起点。
    插一句,港人导演的格局普遍都不怎么高,包括后世疯狂营销人设的那几位见方冬升兴趣不大,许安华也觉得自己的这个邀请过於唐突。
    主要是她全程目睹了国內电影厂对方冬升“爭夺”。
    你有这样的资源,干啥不行啊。
    她的老朋友陈菓,到现在还因为剧本不过审,暂时无法取得內地拍摄资质而苦恼。
    急的他都打算到內地偷拍了,一点法子都没有!
    如果他有方冬升的资源,不说百分之百能成,但好岁有迴旋的余地啊—
    告別许安华,方冬升回到自己的房间听取大洋彼岸的“匯报”。
    “今天早上食堂吃饭,早餐结束后去图书馆看书。
    上午是经济学和管理学的课,下午在住的地方休息,一直到现在———.”
    电话那头传来智玲姐姐嗲的声音,酥酥麻麻,听到让人心里直痒痒。
    “还有呢?”
    “还有,想您。”
    “背一遍规则。”
    “是。
    第一条,跟您说话之前要添加敬语。
    第二条,您说话中途不允许插嘴。
    第三条,每天早晚发简讯向您问好。
    第四条,干什么事儿之前都要跟您匯报。”
    第九条,每天任务都必须认真完成。”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的左手在拿著手机,右手在——想您。”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听著“滋滋”的饮水声,方冬升板起脸,问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
    “您、您之前说过可以听著您的声音—奖励自己。”
    智玲姐姐的语气里既有小心翼翼的试探,又有放纵的快感。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受和体验。
    从小到大,在父母面前她是个乖乖女,在老师眼里是听话学生。
    在朋友和邻居眼中她是被人羡慕別人家的孩子。
    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要她知性、端庄、优雅。
    然而此刻,指尖每一次无意的触碰,都像点燃了引信。
    空气中仿佛瀰漫著的、只属於他——不对,主人的气息。
    他的约束,反而让她感到安心。
    他,在乎我。
    “可以了么?”
    “好啦,好喜欢您啊,主人。”
    “你是变態吗?”
    “不,是因为在您身边,苦痛和幸福都加倍感受。”
    喷,一切不过是主人的任务罢了。
    当然,任务也不能离谱。
    经常喜欢玩这一套的兄弟应该会遇到某种情况:
    修勾:主人,请给我发布任务吧。
    你:什么都可以吗?
    修勾:当然啦主人。
    你:那你去考个清华。
    修勾:去你妈的,滚!
    满足修勾勾之后,方冬升洗了个冷水澡,强行低头。
    年轻的身体就是容易躁动,接著他又双手伏地伏地挺身,跟地球来个亲密互动。
    折腾了半个小时,总算是消停了。
    “瞪瞪瞪。”
    房间门被敲响,方冬升打开门。
    一股子清新洗髮水夹杂著沐浴露的茶味袭来。
    “方导,可以邀请您出去走走么?”
    出去走走?还不如进来做做呢!
    1998年11月底,山城,深夜。
    方冬升最终还是选择跟大美园夜游山城。
    问,就是为了满足大美园那颗嚮往文艺的心。
    大美园裹著件菸灰色呢大衣。
    內搭是磨毛质感的象牙白衬衫,颈间浅驼粗毛线围巾垂著,低马尾晃著碎发。
    袖口卷两道露出腕间缠的藏蓝布绳一一那是她在磁器口旧书摊淘来的书籤绳。
    山城十一月底的夜里,温度在3、4°左右。
    清冷的月光下,大美园踩著满地梧桐碎影蹦跳,马尾在风里轻轻摇晃。
    她眉眼弯弯的笑著,每次转身总是第一时间看向方冬升的眼睛。
    温润且明亮。
    已经晚上九点半,小广场上十分热闹。
    大部分都是穿著轮滑鞋的小朋友正在滑旱冰,音箱里放著“还珠”的主题曲《当》。
    “导演—”
    她忽然停下脚步,脚尖蹭著地上的月光碎影,指著不远处穿粉裙子的小姑娘说:
    “你看那个小朋友转圈圈时,轮滑鞋会亮耶一刚才她妈妈说在教她摆《还珠格格》里小燕子的姿势呢。”
    说著自己也抬起脚尖转了半圈,大衣下摆扬起时露出奶白色羊毛袜。
    “不过我好像转不稳。”
    她笑著扶住旁边的梧桐树干,发梢被风吹到脸颊:
    “要是等下摔了,你会不会接住我呀?”
    方冬升开怀抱,双手展开:
    “来,往这里摔。”
    大美园眼里闪过一丝跃跃欲试,不过文艺少女的矜持还是战胜了感性。
    “討厌~”
    那些旁人眼中“刻意”的动作,在方冬升看来不过是小女孩的娇憨。
    哪里是什么绿茶心机婊,她分明就是个好妹妹啊。
    两人继续往小广场里散步,路过公园。
    警见树荫下的石桌前,一位银髮的奶奶將生日蜡烛插进小蛋糕,为小狗庆生。
    火苗跃动间,她拍著手哼著不成调的歌谣,
    面前的小狗晃著尾巴,舌头吐的老长,黑宝石似的眼神牢牢黏著奶奶,似乎真的很想记住这个画面。
    一人一狗的剪影在夜色里融成一团毛茸茸的暖,朦朧温暖·.
    “导演,那个老奶奶好可怜,好孤独啊。”
    大美园有些伤感的说道。
    不是,这不挺温馨的嘛。
    小狗遇到有爱的主人,主人被小狗陪伴,分明就是相互奔赴。
    但这是大美园,文艺女孩的世界本就伤感,
    方冬升不是个扫兴的人。
    他走到大美园身旁,用手揽住她的肩头,低沉道:
    “我们总是试图走出困住我们很久的泥潭,可是却忘了这片泥潭为什么会困住我们很久——”
    闻言,大美园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著他,
    “那些腐烂的草叶裹挟著呼吸,突然有一天就看清了淤泥里漂浮的藻类。
    正是我们这些年亲手掐灭的发著灵光的渴望。
    人的一生要经歷很多痛苦,但是回首想来都是传奇。
    只要心中有光,即使身处泥潭,也能终会迎来曙光。”
    夜风掠过广场音箱里渐弱的音乐,带著嘉陵江潮湿的水汽漫过大美园发烫的眼眶。
    她轻声呢喃:
    “原来不是泥潭困住了我们。”
    “是我们自己捨不得鬆开著淤泥的手——
    说的真好啊。
    他总是能说出那些富有诗意,打动人的句子。
    见大美园动情,方冬升心神一动:
    今天晚上,有戏。
    方冬升按耐住內心的激盪,从广场旁边的小卖部里买了一瓶饮料,递给她。
    “有点渴了,喝点水。”
    大美园看了眼他手里的水,脸色羞红,摇了摇头,道:
    “我,今天不太方便—.”
    日,最后一次试探。
    失败。
    “天色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方冬升的说道。
    “导演,明天我能跟你一起回京城么?”
    大美园还沉浸在“金句”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才子”此时心绪不高。
    “行吧。”
    方冬升点头,还有机会的。
    山城之行结束,方冬升需要回京城一趟,
    “冬升,我—”
    机场,老王欲言又止。
    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方冬升,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没有挺身而出。
    “老王,不需要自责,我没有怪你,只是我们的合作模式,需要调整一下了。”
    隨著方冬升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以前独占国外版权的合作模式,肯定行不通。
    闻言,王华军心里反而好受了一点。
    “调整,必须调整,你说怎么调就怎么调,等你从京城回来,咱们坐下来好好谈。”
    只要方冬升还没有放弃珠影厂,那就一切都好说—
    “导演,我们什么时候还可以再见呢?”
    落地京城机场,带著口罩的大美园抬头看著方冬升期许的问道。
    等你大姨妈走了,我隨叫隨到!
    不过,为了维持自己在小绿茶心里的形象,方冬升淡淡道:
    “大概在春暖开的日子吧”
    “嗯,那——我等你。”
    大美园离开后,方冬升乾脆就在机场附近的酒店住了下来。
    他在等人。
    “斋藤先生,好久不见。”
    第二天,方冬升在酒店里会见从日本风尘僕僕而来的斋藤齐雄。
    “方桑,这上面说的是真的么?简直太震撼了。”
    斋藤齐雄拿著一份《华夏电影报》指著上面的標题说道。
    其前身是1990年创刊的《华夏爱电影周报》,去年刚改名。
    是全国电影行业唯一的官媒权威报纸。
    方冬升大致瞄了一眼电影的內容,上面报导了刚刚落幕的金鸡颁奖典礼的获奖情况。
    其中,六大电影厂爭夺“新人导演”方冬升被当做颁奖典礼的一件軼闻报导出来。
    作者文笔风趣幽默,生动的將当时的情况还原出来,还算写实。
    不过,让方冬升惊讶的不是这里,是斋藤这老小子居然能看懂中文?
    “呵呵,我在日本系统的学习过中文,只认字儿,不太会说。”
    看出了方冬升的疑惑,斋藤笑著说道。
    不就是哑巴中文嘛,跟华夏学生们学英语一个情况。
    “大概就是这个情况,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出入。”
    “那简直是太震撼了,我一度怀疑我认不认识这些中文了。
    方桑,您再次刷新了我对您认知,太棒了!”
    小鬼子就是喜欢一腿一乍,方冬升邀请斋藤坐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剧本放在他面前。
    早知道这老小子认识中文,他还费劲儿把剧本全都翻译成英文。
    “剧本?”
    “请。”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斋藤搓了搓手,隨掀开剧本,一字一句的研读著。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斋藤放下剧本,真诚的讚许道:
    “开场教突抓人、中段反差催泪、仞尾留白余韵悠长。
    这种未事节奏让我想起《情书》的细腻,但显然您的剧本娱乐性更强。”
    “一直以来,日本电影常困於文艺与商业的割裂,而您的这个剧本证明。
    用破格的人设讲真诚的情感,也能让爆米电影开出樱般的诗意。”
    他合上剧本,封面上业著:
    “《我的野蛮女友》”
    “方桑,我很欣喜看到您的转变,你需要北野武工作室如何配合你,或者说需要我捆投资么?
    您大可以提出您的合作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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