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验报告出得很快,上午送过去下午报告就出来了。
雷永年看著手中的报告单,他询问检测人员:“里头的东西除了没有异常外,这些中药的成分都有些什么?”
他听说有些中药是相互克制的,把握不好就会適得其反。
检测人员摇摇头:“抱歉,我不知道,如果领导想知道这香里头的成分,或许可以请一位老中医来看看。”
雷永年看向检测人员:“那今天辛苦你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很快,办公室里就只剩下雷永年一人,刚下班他就往京城最著名的一家医馆去了,里头坐诊的是位很有名的老中医。
刚走进店里,就能闻到空气中的中草药气息,这种味道不同於消毒水的冰冷。
店里坐著个年轻的男店员,见他进来立刻迎了上来:“哟,同志,你想抓什么药?”
雷永年看了眼店內空空的坐诊台,问道:“老中医呢,我想找他帮我看样东西。”
“抱歉,我师傅刚被医学研究院聘请了,最近暂时不在店內坐诊,”男店员笑著解释。
师傅接到上面领导邀请时都有点懵,毕竟现在西医逐渐发展为主流,领头们也偏爱西医,但被领导亲自邀请还是荣幸的。
他师傅是怀著疑惑和激动的心情应邀的,药铺肯定是要继续开下去的,师傅临走前就把药店交给了他打理。
雷永年一听医学研究院,心中立刻就想起最近刑国正最近干的事儿。
他最终没把安神香给店员看,而是出门往刑国正单位去了。
办公室內。
刑国正看著走进来的雷永年心底闪过诧异,也有几分瞭然,先前老罗就跟他说过这人肯定会找来,当时他还不相信。
他知道雷永年这人谨慎,却不觉得对方会谨慎到这个地步。
雷永年进来后先是跟刑国正客气的寒暄了好一会儿,两人平时只是点头之交,並没有太多深入的接触,这番寒暄下来还是带著防备的。
“领导,今天我来是想问一问您认不认识一位叫做沈姝灵的中医?”雷永年语气温和。
他这人擅长与人周旋,性格跟刑国正很不相同,虽然刑国正职位大过他,但他目前也是委员中相当有话语权的人。
刑国正耐著性子,他等的就是雷永年这句话,笑道:“永年,你是说小沈同志吧,她现在就给我家婆娘治病呢,医术很好,还给我治过胳膊,我很看好她,还让特意她掛名去了医学研究院。”
“您竟然让她去研究院掛名了?”雷永年心底有浪涛在翻涌,隱隱就觉得这件事很不简单。
刑国正『哈哈』一笑:“她给我婆娘治过病就要回西北了,我之前邀请她留下她都不愿意,就只能请她掛名了,你可別看小沈同志年轻,可厉害著呢……”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雷永年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能性,最后他才说出安神香的事。
“那香你安心用就成, 我婆娘现在经常都在用,效果很好, ”刑国正这么说著,他原眼底满是坦诚。
雷永年听他这么说也就打消了要再请人看的想法,都敢这么打包票那肯定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他假装听不出对方话中深意,寒暄几句就想要离开。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刑国正又笑著开口:“永年,你弟弟最近还好吗?是在家还是在医院?”
雷永年的弟弟是国內顶尖那一批科学家,两年公派出国学习半年,在回国时却出了车祸,成为植物人再也没醒过来。
这件事不光是雷家的痛,更是国家的伤,祖国紧缺人才却一次次眼睁睁看著这些人才发生意外,又无奈局势原因暂时没办法动。
“多谢领导关心,我弟弟在三个月前被接回了家,现在正由我母亲照顾,”雷永年脸上浮现恨与无奈。
当年的车祸不用想都知道是別国刻意为之,但碍於局势根本没办法为弟弟討回公道,他的弟弟正值壮年,却再也没办法实现自己的梦想与抱负。
並且在事发过三个月后,弟媳也回了娘家,没过多久就提出了离婚,他们作为弟弟的亲属,心中虽然气愤却也没资格要求弟媳这辈子都伺候弟弟。
母亲不愿意接受这一连串的打击,恨不得给弟媳下跪求对方別走,在母亲的眼里,弟弟就只是在睡觉,但弟媳哭著求母亲放过自己,这无异於是让母亲接受弟弟永远也醒不来的现实。
这件事后母亲大病一场,病痛过后却主动承担起照顾弟弟的事,这令他感动的同时也让他心碎。
就在三个月前,母亲主动提出想让弟弟从医院回家去住,说是看到书上说熟悉的环境会刺激弟弟脑部神经,说不定哪天弟弟就醒了过来。
他自然是满口赞同,特意掏钱请了个护工过去照顾。
刑正国早听说雷永年跟弟弟的关係很好,他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递出:“永年,我觉得你可以让小沈同志去试试,她虽然是中医但医术却不比那些西医差,甚至还要高过那些西医。”
这是在给对方递橄欖枝,同时也是在把对方往自己的船上拉。
雷永年抬头看向刑正国,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挑开了,说道:“领导,那文件是经我手审核后发出……”
他语气乾巴巴的,不难让人察觉出语气中的动摇。
“那文件里有多处不合理,”刑国正斩钉截铁。
说完,他又道:“你先回去想想,我可以当做你没来过这里。”
这句话充分给了雷永年能反悔的机会。
办公室外。
雷永年有些恍惚,弟弟雷小斌躺在床上的模样和母亲迅速苍老下去的面容,在他脑海交替浮现。
不知不觉就来到母亲的房子,现在弟弟是跟著母亲一起住,也由母亲照顾。
小斌住的房子被弟媳郑静给拿走了,说是跟了小斌那么多年,还生了个孩子,到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那房子应该赔给她。
母亲当时还沉浸在小斌的悲痛中,只想儘快让郑静走,也没跟他说就把那房子就给了她。
他想过把郑静撵出去,但他动手就难免勾起母亲的伤心,那郑静说不定还会跑来求母亲,这件事也就一直搁置著没动。
屋內,雷永年的母亲吴莲正配合护工给雷小斌擦身子,看著小儿子身上萎缩无力的肌肉,她眼眶有些泛红。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