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好好好,把咱这个大明皇帝,当成玩意儿玩是吧?!
华盖殿上。
当胡翊、李贞、崔海三人,重新站在朱元璋的面前时。
帝后二人一同坐下来,又有朱標侍立在侧。
这大明之中,权力最高的三人,一同过问起此事的前因后果。
看到李贞將证据都递上去了,胡翊总算鬆了一口气。
今日水落石出,也不枉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提心弔胆,夙夜忧思。
李贞在提交过证据后,开始道出此事的原委:
“事情的起因,该当从李善长归顺重八之后说起。”
李贞嘆了口气道:
”自他归顺开始,总揽红巾军一切政务,已有近二十年了。“
“这其中之事,胡翊也与我说起过,李善长能一步步达成如此之高的权势,
其中自然少不了打击异己、任人唯亲之举,也许此中还有些別的罪责在內,这令也对於丞相的权势极度留恋,贪慕权势到了一种病態的地步。“
朱元璋点了点头。
由此一说,他就明白这几年与李善长之间的关係走向了。
大明开国之后,君臣之间有过一段蜜月期。
而后,李善长便开始反覆横跳,大事不奏与皇帝,留在中书自己决断。
那之后,自己传了道旨意,不要任何事务都归於中书。
这实际上,也是在表达皇帝对於丞相总揽一切事务的不满。
李善长由此,又放交了些权力。
然后,君臣之间的爭权之事,便开始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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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长这种反反覆覆的举动,自然触怒了朱元璋这个皇帝。
且朱元璋本就是这么个多疑之人,多有猜疑臣子之举。
由此,君相间的矛盾闹到不可调和,才有了借胡翊这个女婿之口,点醒李善长体面退位辞官一事。
闹了半天,李善长作妖的原因终於找到了。
在这种情况下,推举汪广洋,斗倒杨宪,推举胡惟庸。
李善长以为胡惟庸可做自己的傀儡,助自己行事。
却没想到,这胡惟庸上来不久后,直接把权力都交给了皇帝。
如此背刺之下,李善长终於是大怒!
他生怕胡惟庸的背叛,令拿回权力的朱元璋,从中查到些什么。
导火索在此,才有了对胡家接下来的一系列发难,目的自然是重新夺回相立。
李贞此时又道:
“据翊儿所讲,前些日子,一名黑衣人买通胡惟庸家中管事,潜入其书房,
仅出偽造通敌书信逼胡惟庸弒君。“
”却不知怎地,那名刺客突发疾病,被胡惟庸打晕。“
“他们叔侄都怀疑这刺客是李善长所派,如今亦证明,这封偽造的通敌书信王是刘黑子造偽,由李善长买通中书省参议周均,偷取胡惟庸废笔重新粘贴而或。”
朱元璋点了点头,看著上面的卷宗,其中还有胡翊交待的部分。
他也是忍不住吐槽起来道:
“这个胡惟庸也是蠢,此事就该当即上报给咱知道,你这越遮掩,事儿越大。
”
他抬眼看了一眼胡翊,而后欣慰道:
“胡惟庸啊胡惟庸,此事真是多亏了你有一个好侄儿,要不然,你们胡家这两门,怕都要被一封造偽的通敌书信给葬送了。“
说到此处,就连朱元璋心中也不免佩服起了这个女婿来。
之前的胡翊,医术上確曾令朱元璋佩服过。
但在朝堂为官之事上,朱元璋一直觉得他也不算多出彩。
但从对於这件事的谋划上来看,这个女婿心思縝密起来,確实令人称道。
他还真是越来越老成了呢!
由此,朱元璋又想起胡翊当初犯下的一件案子。
那雨夜擅杀高见贤,无视朝廷法度的举动,看似衝动、鲁莽。
但要现在回想起来,他又何尝不是在给自己这个皇帝往手里递把柄呢?
臣子们把小辫子交到皇帝手里,皇帝才能心安。
因为一旦臣子有异心,可以立即用这小辫子,废掉对方的权势,如何发落全凭皇帝说了算。
朱元璋忽然发现,这个女婿在做的许多事,你还真不能往深了去琢磨。
要不然就会发现,你越琢磨,这女婿就显得越精。
甚至精到了你都害怕他生出异心来。
好在是擅杀高见贤这事儿,还在自己手里攥著呢。
而且女婿这么几年下来,他也一直都看在眼里,確实没有什么异心,而且还办事得力,极其稳当。
朱元璋这才从刚才的“深挖”之中,回过神来。
李贞此时便又道:
“本来他们造偽书这事,做的是天衣无缝,怎奈黑衣刺客在执行的那一步出了问题。“
“胡惟庸將其抓住,拿到了造偽信件,逼得那黑衣刺客挣脱了,取走偽书,
又在胡家造下命案,之后他们不得不杀了王五和周参议灭口,把事儿给暴露出来。”
“翊儿发现周参议並非死於惊厥,知道件作有问题,才从这仵作一路查到廖永忠府上的黄齐,此事恐怕多半也与廖永忠有些纠葛。”
说到此处,李贞请朱元璋看仵作的供词。
朱標更是愤怒的说道:
“廖永忠与李善长本就是串通一气,互为狼狈,想来此事定然也脱不了干係''
朱元璋隨即点头赞同道:
”就是黄齐的供词还未拿回,如今这事办的怎么样了?“
崔海立即回话道:
“义父,黄齐已按姐夫的计划,被逼回到宿州老家,想来诈供这事儿快成了。”
朱元璋又將胡翊设计的诈供一事,问了一遍。
在得知具体的计划后,不免是笑著看向了李贞,说起道:
“姐夫,你这侄女婿一肚子肠子,確有你当年统领检校时候的风范了。
”
李贞倒也是点头承认,偏过头来看了一眼胡翊,充满了认可。
他跟著笑道:
”在朝为官,也必须得要有些手段,要有阳谋,也要有阴谋。“
“翊儿这一肚子肠子,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这反倒才能证明他是个做大事之人。”
朱元璋点头表示赞同。
李贞说的这些话,看似是在为胡翊辩护,但实则这些话也是他对於胡翊未来约期望。
他並不觉得会一些阴谋,是什么羞耻、或者不好的事。
黄齐的事略过不谈,朱元璋隨后正儿八经看起了刘黑子的供词。
这些证据里面,就属刘黑子的供词份量最大,说的最多,其中牵涉出来的案子也更多。
本来一开始还能忍受的朱元璋,在看起刘黑子的供词后不久,便又黑沉著险,难掩胸中的怒火。
“李善长这条老狗,他是怎么敢的!“
栽赃当今丞相,数度杀人灭口,又是针对女婿搞出这一些系列的事。
这些就已经足够令朱元璋震怒了。
这其中更令朱元璋难以接受的,乃是他派人造谣胡翊,说胡翊拋妻弃子,后娶朱静端这个大明长公主,犯了重婚罪的事。
別的事先不说,单是这一条破坏皇家顏面,给女儿身上泼脏水的罪名,朱元章就无法容忍。
此刻的朱元璋,就是为了这件事在大动肝火,他咬著牙,阴惻惻的二目配合上狰狞的面部,磨著牙念念有词起来:
“畜牲!”
“老畜!”
“这是一条见人便咬的疯狗啊!幸亏咱的免死牌没有赐予他,本打算將他树立典型,封他大明第一功臣,以此平衡文武。
哼哼,如今看来,把这两块免死牌赐给他的想法,纯属咱自己眼瞎!“
崔海等人听到此话,反应有些吃惊。
赐给这老狗两块免死牌?
义父都做了此等打算了吗?
就连胡翊也在心里琢磨著,別看朱元璋现在破口大骂,一口一个老畜,一口一个疯狗、老狗的叫著。
真到了要顾全大局的时候,指不定他还会给李善长免死,继续留著他在大明故吉祥物呢。
胡翊这会儿综合时局,认为自己虽然具备了扳倒李善长的条件,但朱元璋大既率不会真的杀他。
哪有开国三年,大封功臣都还未进行,就杀功臣的道理?
这样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当初毒杀华云龙,那是个例,因为他暗通北元。
但以李善长的地位,和今时今日的影响,想来是难杀。
如此,胡翊便开始做心理建设,朱元璋若一时半会儿不愿意杀李善长,自己又没有其他办法。
那就唯有先接受此事。
只要这条老狗失去权势后倒台,纵然不死,今后也可以省却好多麻烦,也算是退而求其次吧。
当然,胡翊心中思想起了这些,怕最后处置的结果会令自己失望,提前在做心理建设。
但这不代表他会直接放弃此事。
杀李善长这事儿,该怂恿还是要怂恿的,只是在等待机会罢了。
朱元璋接连几次破口大骂,那愤怒的声音,震得华盖殿的斗拱仿佛都在颤斗。
越往后看,他越是愤怒的在嘶吼。
“好啊!”
“敢与郭兴暗通,哈哈哈哈,合著你们这帮朝臣们真是胆大包天!
敢在朝堂上,当著咱的面戏耍朕这个皇帝了,在咱的眼皮子底下做戏?
好好好,把咱这个大明皇帝,当成玩意儿玩是吧?!“
打死朱元璋他也无法相信。
自己的小舅子,他一直认为是自己人的郭兴,竟然在跟李善长暗通。
他们甚至搞出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结党营私的勾当!
兵部尚书陈亮与侍郎朱珍,看似联合起来参郭兴犯罪,表面是弹劾,背地里却是要利用形势引得自己保下他,对郭兴既往所犯罪名,纵容不究。
如今,李善长还要用郭兴来代替胡惟庸,推举他做丞相?
等到郭兴手掌大权之后,双方表面上维持敌对,然后与淮西集团暗通款曲?
最后就把咱一个皇帝蒙在鼓里是吧?
”哼,郭兴,你又算什么东西?“
“在咱的面前搞这一出,还想做朕的丞相?真以为自己算颗葱了?“
朱元璋的怒火已经是膨胀到顶点了。
眼看著后面刘黑子的交代,滁州劫杀商贩一事,是郭兴要求,他在为郭兴办事,朱元璋更加恼火。
原来那些被劫杀的商贩,乾的就是滁州当地的布匹、丝绸,以及药材生意。
郭兴所在宗族,在滁州地方上竞爭不过对方,才要出此下策。
此时的朱元璋,再一联想到被杀的郭天保,为何要被安插到太医院做医士,
升太医?
原来都是为了这些生意!
怪不得整个郭家都要保下他,怪不得郭寧妃当初冒著与胡翊交恶的风险,也要这样做。
原来一切都是有根底的!
“很好,很好。“
“既然都活得不耐烦了,那就都杀了吧!“
看到朱元璋面色阴沉,直接便做了这个决定。
胡翊与李贞对视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太子朱標,想要上去说话,但是欲言又上。
马皇后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朱元璋的怒火几乎要爆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劝他,没有一点作用。
乾脆给朱標、胡翊使了个眼色,叫他们盯著点,然后去后宫煮些消火的东西住备端上来。
胡翊这会儿就在底下看著。
老丈人虽然发怒,口口声声说要杀人,但却没有实际下旨。
这是不是说明,他在做戏?
想叫人出来启奏,给他个台阶下?
无论是不是,这个时候站出来说几句好话,都不是什么坏事。
胡翊当即便站出来,开口劝諫道:
”岳丈,小婿觉得这二人都不能杀,还望岳丈从轻发落吧。“
朱元璋偏头往过来一看,当即问道:
“为何不能杀?”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怒道:
“他们如此害你,你还不愿意杀他们?你还有点骨气吗?!“
听到朱元璋斥责自己,胡翊当即道:
“小婿恨不得他们去死!”
“但从大明的江山社稷上来说,开国之初,正是振奋人心之际,连杀两位功臣实在於国不利。“
“再说了,岳丈真若杀了他们,后世难免背上谋杀功臣的骂名,小婿若只是胡家之子,定然恨他们入骨。
但现在我还是朱家的駙马,有些事不能只考虑自己,倘若能將他们治的服帖些,以后不再胡乱跳腾,小婿也算心满意足。“
“如此一来,既保全了岳丈的脸面,又维护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小婿就不觉寻多么委屈,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要他们后面不再与我结仇。“
胡翊这番话说的很动情,显得十分的真挚。
但这又是一招以退为进。
只不过,他平日里维持起来的人设,向来就是这种谨慎、沉稳、老实之中,
又带著二分怂的姿態。
所以当他这番话说出来,又是如此动情之时,朱元璋是丝毫没有怀疑他的。
这下反倒是朱元璋心中恼火不已,他再度训斥这女婿道:
”你可以大肚,但那有用吗?“
”人家说害你,就害你,能记得你的宽容吗?“
他又是拍桌子,又是直瞪眼的骂道:
”那群畜牲做下的事,凭啥要叫你去忍受?“
”不杀他们,你的委屈不就白受了吗?“
本来朱元璋先前確实还有几分犹豫,没有把话说死。
但在胡翊这招以退为进之后,他已经彻底被激怒了,看到眼前这个女婿屡次忍让,他更加是怒火中烧。
胡翊越是如此做,他就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婿,更加对不起女儿。
尤其是李善长散播的谣言之中,还涉嫌到了女儿的清誉问题。
一想到此处,朱元璋当即发號施令道:
“去叫胡惟庸办事去,近来他们淮西功臣家的子嗣在地方上为祸作乱,咱本亥看在以往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不必了,去叫胡惟庸把他们都杀了。“
话音刚说到此处,朱元璋忽然觉得不解气,这样还是不够为女婿还有女儿报九,他当即又道:
“不对!”
“將这些日子堆积的所有淮西的案子,全叫胡惟庸今日一日间办出来,全部顶格处罚!
记住,必须得是顶格处罚!
咱要將李善长那条老狗激怒,叫他自投罗网,一旦他敢用偽书告你们胡家,
自投死路,那也別怪咱这个皇帝不念及昔日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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