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便衣摆摊,逃犯催我快上班 - 第190章 谈笑间,有人多吃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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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汤饮入喉,不醉也消愁。
    本以为是清汤寡水,只想喝口热的暖暖胃,哪想到尝到了的是一口浓鲜,鲜得人眉毛都要掉了。
    这碗汤固然比不上了几个小时专门熬煮的高汤,可人们抱著喝“白开水煮冬瓜”的期待,喝下去的却是肉味,让他们怎么不震撼。
    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浅啜一口,回过神时已经一口气把肉汤喝光了。
    食堂里安静得可怕,没有人偷偷说小话,只有那连绵不绝的“咕嚕咕嚕”喝汤声。
    个別喝得急的,甚至发出了“呱呱呱”的动静。
    闭上眼睛,听取蛙声一片,竟分不清自己身处监狱还是稻田。
    犯人们恋恋不捨,把每块冬瓜都嘬了一遍,把表面的肉汤都嘬乾净,才开始考虑红烧肉和白切肉的分配。
    每一张长桌上都有统一盛饭菜的大盆,犯人们想吃多吃少,就自己动手,把饭菜舀进自己的小碗。
    以往大家都是在默认平均分配的基础上隨心所欲,吃多吃少看个人喜好,反正那种菜也没有抢的必要。
    今天就不同了,今天的性质格外严重。
    在他们心中,每一块肉都有编號,谁敢多分一块肉,那是要被念叨一星期的。
    等萧嵐一走,一星期就会变成一刑期,乃至一生一世。
    到死前都会被人念叨:“遥想坐牢当年,萧嵐初进了,红烧肉香,白切肉甜,谈笑间,有人多吃一片……”
    第一个拿起勺子的人感觉这勺子有千斤重,整张长桌的犯人都將视线绑在勺子上。
    你一提,他们就拉,你一落,他们就扯。
    这何尝不是一种无形的拔河,你一个,对面七个。
    他们会盯著你,监视你一勺子到底打了几块肉,永远永远……
    直到分配完毕,这群雄並起、逐鹿中原的紧张局势才能得以缓解。
    每个人都捧著自己的弹丸小碗,养精蓄锐,休养生息去了。
    红烧肉有油味,没腻味,
    白切肉有荤味,没腥味,
    一言以蔽之:绝!
    舀起一块红烧肉,从碗里到嘴里这段路程,红烧肉一直在颤巍巍地发抖,抖得我见犹怜。
    你甚至都不忍心嚇到它,想停下来,温柔地安抚它,生怕它在慌乱之下从勺子上跳下去。
    可你若是信了它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那你就被骗了。
    最好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当你把它送入口中,就会发现它入口即化,几乎是以一种迫不及待的姿態衝进你的胃里,牢牢掌控你的大脑。
    它不是来任你採擷的,它是来统治你这具身体的。
    从今往后,你会“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每时每刻想念的都是红烧肉的身影。
    白切肉就没有这么多样和套路了,它走的是真诚和扎实的路线。
    切成厚片的它,绝不辜负你的信任,实实在在地给人一种“大口吃肉”的满足感。
    在嘴里,你们唇为枪,舌为剑,斗得有来有回,酣畅淋漓。
    与其说这是一场博弈,不如说这是嬉戏。
    因为它全程都在放水,它甚至不忍心看你噎喉咙,主动献出脂肪作为缓衝。
    缓衝垫足足垫了五层,你儘管吃,放心吃,大口吃,不论你怎么闹,它都会看著你笑。
    有犯人吃著吃著就站起来抹眼泪了,收到厉声喝止“坐下”才反应过来,他还在坐牢。
    啊,好久没有这种幸福到忘记一切的感觉了,仿佛被深深地爱著,呵护著。
    这是正常的人间温情,在他们心肠没有变冷变硬之前,他们也是能感受到的。
    即使是再糟糕的人,他的成长过程中也有过一个真心实意爱他的人,希望他好好学习,健康成长,长大后做社会栋樑。
    当初怎么会习以为常,甚至嗤之以鼻,一脚踩进罪恶的淤泥当中呢?
    悔,太悔了,悔不当初!
    好想早点出去,他还欠爱他的人一句对不起……
    当然,吃到落泪的毕竟还是少数人,更多的都是赶紧吃,大口吃,时间拢共就半小时,哪有时间想这么多!
    要是时间到了还吃不完,那就不能吃了,真的哭都没地方哭。
    一些平时吃饭没胃口,吃饭磨磨蹭蹭的人,这会儿越吃越急眼,恨不得停下来抽自己一耳光,骂一句:“死嘴,快吃啊!”
    红烧肉倒是消灭得很快。
    刚开始大家还一块一块品尝,后面害怕时间不够用,乾脆碾碎了压进饭里,搅拌搅拌,和著米粒一起送进嘴里。
    荤香满口,酱香味浓,好吃得让人忍不住白眼往后脑勺翻。
    这哪里是在吃红烧肉,这分明是灵魂攫取。
    白切肉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
    它的肉实在是太扎实了,你得嚼啊。
    可它越嚼越有味儿,根本捨不得咽下去。
    在味道消失前,但凡提前咽一秒,都对不起白切肉的用心良苦。
    別忘了,它可是和蘸汁一起使出了合体技能啊!
    至於冬瓜肉汤里面剩余的冬瓜……
    抱歉,宝宝,你很好,只是我太忙了,没时间陪你,等我有空了,我再……
    咦!汤里竟然有肉!赶紧挑出来吃了,至於冬瓜……
    抱歉,宝宝,我实在忙得抽不开身。
    犯人们经过刚开始的震撼和失神以后,后半场他们开始爭分夺秒,加快进食。
    食堂里面勺子与碗碟碰撞的声音都多了不少,光听声音就能听出热火朝天。
    “叮叮噹噹叮叮,叮叮噹噹当!”
    这声音,听在那些还没吃饭的警察耳朵里,像极了开饭前的疯狂敲碗。
    啊,好饿,为什么半小时会这么漫长?
    这么多年了,监狱民警们都是监督犯人吃完了,再去职工食堂吃自己的午饭,前后也就相隔半小时。
    半小时而已,打个游戏都玩不了两局,今天掌管时间流速的神是不是一边喝酒一边上班的啊,不然怎么乱七芭蕉的!
    伴隨著一口又一口的肉菜被消灭,食堂里的香味累积得越来越浓。
    此刻,每位负责监督巡逻的警察心里都有一个小人在疯狂地敲碗,满地打滚,嗷嗷叫嚷:
    “好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
    如果不是穿著这身制服,他们真的好想不管不顾地衝过去,一屁股把犯人挤飞,擼起袖子加入抢肉阵营。
    但话又说回来。
    上头好像並没有明文规定说,监狱警察不能吃犯人食堂。
    甚至某种程度上,还鼓励、提倡监狱民警,尤其是领导干部,要时不时去吃一下犯人食堂,以加强对管理工作的理解。
    所以,听起来好像真的可以去吃耶……
    目光一交错,好多民警眼中都写著“心动”两个字,却始终没人敢真正迈出脚步。
    每个人心里都门清,“鼓励、提倡”是建立在以前没人愿意吃的基础上。
    真揣著明白装糊涂,一窝蜂过去吃了,马上就会变成“严禁、不许”,往大里说,这甚至可以治你一个私吞囚粮之罪。
    此刻,他们好羡慕那些被“尝餐制”强迫著去“吃牢饭”的人,想想都有谁来著?
    好像有个叫包过的吧,以前每次轮到他就唉声嘆气的。
    哪天找他商量商量,看他需不需要別人帮他干这“苦差事”,嘿嘿,帮助同事,义不容辞!
    饭后,宿舍午休。
    大家午餐吃肉吃美了以后,美得睡不著,忍不住悄悄搞起了评选。
    当他们討论到“如果只能从午餐里面选一道菜,作为今天的晚餐的时候,你最想选谁”,得票数最高的竟然是——冬瓜肉汤。
    准確来说,有没有冬瓜无所谓,主要是肉汤。
    估计连肉汤里面的肉都意想不到,大家居然会选它。
    红烧肉风格浓烈,白切肉百搭百变,它们都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而肉汤里面的肉片,它完全就是个配角。
    与红烧肉比,它苍白无力,与白切肉比,它乾巴无味。
    它不但比不过別的肉,它甚至会被后面来的冬瓜抢去风头。
    如此毫不起眼的它,到底为什么会被票选第一呢?
    一来是红烧肉好吃但太腻,
    二来是白切肉好吃但太冷,
    唯有一碗肉汤,热乎乎,香喷喷,可以同时满足大家吃肉、不腻还暖身的需求。
    所以,社会固然竞爭激烈,但它並非只有纵向的空间,“削尖脑袋向上爬”不是唯一最优解。
    社会也是横向的,横向空间里,多的是未被发掘的机遇和未被满足的需求。
    如果有一天,你向上爬累了,怎么仰头望都望不到別人出生时就所站的高度,那么不妨左右看看。
    这沃野千里,广袤无垠,何处不能闯出一番天地?
    未来既然未来,那么乾坤未定,你我皆黑马。
    还有的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近期最大的八卦,郝叔被抓事件。
    有人感慨:“嗐,他但凡晚被发现一天,今天就能吃上这顿午饭了。我敢说,断头饭都没有这一顿吃得好。”
    另有人幸灾乐祸地搭腔:“嘿嘿,应该说,幸好他提前一天被发现了,这样从他嘴里省下来的肉,就能让我们今天多吃一点。”
    “就是就是,他早就该被抓了,光是想到和他这么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住这么近,我就毛骨悚然。”
    “和他住一个监舍的估计会更害怕吧,那可是手握三条人命的狠人啊,平时应该都很怕他吧。”
    “听说不是哦,那个郝叔没被发现之前一直装得很低调的,而且听说,同监舍里有个跟他儿子差不多大的,他对他可好啦。”
    到了下午上工的时候,不少目光都若有若无地落到小潘的身上。
    这目光算不上有恶意,但绝对是一种打扰。
    不止小潘感受到了,就连小潘旁边互监组的成员都感受到了。
    互监组,顾名思义,就是互相监督的小组。
    监狱一般会把三四个犯人编进一个互监小组里面,让他们互相监督彼此,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去打小报告。
    它也可以叫连坐组,一人出事,全体连坐,逼得大家都认真监督彼此,不要放水。
    乍一听像是身旁围了好几个人肉摄像头,可怕得很,但其实这种安排也有互相帮助,共同提高的意思。
    比如有的犯人意志消沉,生了病故意不去求医,这种时候,只有互监小组的人会爭先恐后地来救他,把他的情况上报给管教员。
    当初郝叔和小潘就是同一个互监组的,小潘吃不下东西,郝叔经常劝他多吃,不仅仅是处於关爱,也有怕被连坐的意思。
    这会儿这么多人在私下议论小潘,小潘同组的成员一个个比小潘都紧张。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小潘是个玻璃心,乍一看像肉坦,其实是个脆皮,他们生怕他受了刺激,回头又不吃东西。
    到时候小潘饿出毛病,他们也得连坐。
    依然是那个长相最凶恶的犯人,黑著脸把那些探究的目光瞪回去。
    又从怀里摸索了一番,摸出一颗带包装的,塞进小潘手里。
    他本来想说点类似“別管他们,做好自己”之类的话,没想到还没开口,小潘就触电般地把还了回去。
    再防备似的左右看看,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你吃吧,我不吃。还有,上工不要找我讲小话,我想攒积分去食堂工作。
    听说这个岗位竞爭激烈,我这两天都在爭取完成双倍工作量,偷偷努力,卷死竞爭者。
    等我成功上任,嘿嘿,小灶必有我的份。”
    好好好,哥们跟你心连心,你跟哥们玩脑筋。
    跟小潘一个互监组的人都无语了。
    大家还担心他会因为別人的议论而鬱闷,哪知他心无旁騖,满心都是进伙房,开小灶。
    没人知道,当一个人的生活有了目標之后,会强得多么可怕。
    果然內心强大了,抗压能力也就不一样了。
    夜晚,又是一餐。
    中午吃得这么好,晚上吃清淡点,没意见吧?
    萧嵐不打算教新的知识点了,中午那一顿就够大家琢磨一阵的了。
    要他说啊,中午的红烧肉大半都是不及格的,只是前面做得好,后面没翻车罢了。
    晚餐,萧嵐悄悄传授给大家摸鱼技。
    有时候偷懒不想抡锅铲炒菜,那就白灼吧。
    白灼青菜,就是往水煮青菜上淋酱汁,再泼点热油就完事。
    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很多人会做得很难吃。
    尤其是青菜出锅以后,刚开始还绿油油,放著放著变成了土黄色,看起来像烂掉了,倒尽胃口。
    这情况,多半是没有掌握真正的焯水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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