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便衣摆摊,逃犯催我快上班 - 第246章 天一亮,就打回原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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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给老师当助理做项目的缘故,严飞翼得以接触许多业界大拿,也能去往不同高校参加不同的研討会议。
    在这一趟又一趟的会议之旅中,他看到了一个更高维度的异彩纷呈的世界。
    跟著导师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他出社会后没有人脉就根本见不到的存在。
    他们有著堪称华丽的履歷,崇高的社会地位,令人艷羡的头衔,留洋归国的背景。
    一个课题,经费动輒便是百万千万,在环形的会议桌上,挥挥手的功夫便確认拨款下去。
    会议室里,博士只是最低的上桌门槛,他的导师也只能满脸堆笑、点头哈腰,更何况是他这个小嘍囉。
    作为一个流水般一年一换的学生助理,严飞翼大气不敢喘,只能充当一个拎包的工具人。
    但是能当工具人,他也觉得与有荣焉。
    偶尔累到恍惚的时候,他感觉他也是挥斥方遒的一员。
    憧憬,仰慕,敬佩,嚮往,严飞翼曾短暂地以他们为人生榜样。
    可隨著了解的深入,他发现那些满身光鲜的人,背地里未必有那么光鲜。
    论文靠抄袭洗稿,数据靠凭空捏造,报销靠虚开发票,经费靠学生取套……
    打上领带,人模人样;脱下西装,地痞流氓。
    这个让他激动欣喜、目眩神迷的高维度世界,远看是一袭华美的袍,细看爬满了虱子。
    严飞翼感到很痛苦。
    痛苦源於厌恶现状却无力改变。
    那些连他都看不起的人,高高地坐在他永远到达不了的位置上。
    而他们並没有看不起他。
    他们看都没有看他。
    在他们眼中,他跟会议室里的一桌一椅一杯一盏没有任何区別。
    所以他们敢肆无忌惮地在严飞翼面前暴露真实面目,因为知道他掀不起风浪。
    现在和未来,都掀不起任何风浪。
    他和他们,只是短暂地身处同一空间,就像他和他的同学短暂地呆过同一间教室。
    看似近在咫尺,其实远如隔世。
    作为一个贫苦出身的孩子,他要翻过千山万水,才有希望获得上桌说话的资格。
    而他们,不管前半生多么荒唐懈怠,只要几封推荐信,就能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摇身一变成为社会精英。
    世间可悲之事,莫过於你以为路途虽远,行则將至,却不知当你跋山涉水来到会议桌旁,却发现席位早被坐满。
    不甘,愤怒,憎恨,嫉妒。
    从极度的憧憬仰慕,到极致的鄙夷愤怒,转变就发生在日积月累之间。
    明月照进沟渠的时候,沟渠也曾忘乎所以,误以为自己跟银河不分伯仲,甚至更胜一筹。
    可天一亮,就打回原形了。
    若严飞翼始终是一只井底之蛙,认为外界只有三寸蓝天,那他可以无欲无求、志得意满地在井底过一生。
    可偏偏他已经出过井口,仰望过广袤天空,俯瞰过辽阔大地,再一脚將他踹回井底,他还能无忧无虑地放声歌唱吗?
    他不能了。
    他会一遍遍尝试跳出井口,然后在一次次失败之中,变得越来越愤恨和扭曲。
    这就是现在的他。
    当萧嵐问他,你认为怎么样的平衡才能算公平。
    他一瞬间想起来很多事,但每一件事都无从说起。
    如果他的人生是小说或电影,那么创作者会挑选几个具有標誌性的事件,来作为他的人生转折点。
    可作为一个没开上帝视角的活人,日子一天叠著一天,事情一件叠著一件,浑浑噩噩囫囫圇圇地过著,他哪知道什么標誌性事件。
    能记起的,只有以秒为单位的凌乱不成型的心碎时刻。
    每次心碎了一地之后,就算马上打扫乾净,也总能在时隔多日后,在犄角旮旯里翻出零星碎片。
    既然无从说起,那便无须回应。
    严飞翼的唇角再次挤出一个抽搐般的笑,他忽视了萧嵐的问话,只执著於重复自己的观点。
    “这个屋子里蟑螂太多了,而大家都已经麻木地习以为常了……”
    “这是错误的,这是不对的……”
    “只有发生点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才能刺痛他们的神经……”
    “没错,我要刺痛他们……”
    萧嵐惊愕地发现青年的两眼开始放空,嘴唇不停翕动,一个人喃喃低语,好像进入了一个与外界隔离的状態。
    扭头一看,勺柄再次由蓝变红,並且越来越红,红到发黑。
    更令萧嵐惊惧的,是勺柄变红之后,就没有恢復成蓝色的趋势了。
    不好!
    就在萧嵐准备摇晃青年的肩膀,让他清醒一点的时候,他眼尖看见,青年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好像要拿什么东西。
    一剎那,萧嵐脑海中警铃狂响。
    凭著他当警察的直觉,还有红光的危险提示,他確信他必须立即出手,不然就会有无可挽回的事情发生。
    “別动!”
    萧嵐大喝一声,本来要搭上肩膀的手,转而扼住青年的手腕。
    他死死地扣住对方的脉搏,整个身体几乎以跳跃的方式压到青年身上。
    青年痛呼一声,侧翻倒地,身体在地上砸出很大的“咚”的动静。
    萧嵐一点儿也不收力,两条腿使劲地锁住青年的身躯,胳膊肘用力抵住他的后颈,將他的脑袋摁压在地。
    周围人听到声音,全部嚇得“噌”一下直立,磕碰声、摔笔声不绝於耳。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
    萧嵐的反应严格来说有点过激,因为对方还没有完全暴露目的。
    可萧嵐莫名有一种直觉,他觉得他必须死死扼住对方,不给对方一点儿鬆动的机会,不然会有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
    青年被事先预判的萧嵐摔懵了好几秒,才开始拼命挣扎。
    隨著他的身体像鱼一样扭动,一个黑色的像遥控器的东西从他的口袋中滑出来。
    幸亏萧嵐將他的半个手掌用力往上掰,这才让他没能摁下按钮。
    顾不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萧嵐发狠地把青年的全身骨架压得咔咔作响,以一种强势的姿態,告诉对方他们的实力差距。
    青年大概是意识到他挣脱不开桎梏了,终於放弃了挣扎。
    可他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果然你们是在等我啊,难怪最近有这么多新规定和新面孔,你们果然是看到了我的预告……”
    “让你们出动这么多人手,就为了我一个人,真是麻烦你们了,警官哈哈哈哈……”
    萧嵐心里大石头落地的同时,又气得咬牙切齿:“能抓住你,把你的计划扼杀在摇篮里,就不算麻烦。”
    青年被挤压得边笑边发出嘶嘶气音,可他还是坚持放声大笑。
    “哈哈哈咳咳咳……你们真的以为,你们成功阻止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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