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便衣摆摊,逃犯催我快上班 - 第288章 这都哪来的城巴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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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灶台旁,萧嵐正心无旁騖地做著最后一道菜。
    他要做的是甜品——拔丝地瓜。
    菜品拔丝的原理就是浆受冷后凝固,趁著未完全硬化之前快速拉扯,可以扯出一条条的细丝。
    常见的拔丝地瓜做法一般分为两个步骤。
    先將红薯切块放进油锅里炸。
    再起锅熬,给油炸好的红薯裹上浆。
    成品在冷却过程中夹起会形成绵长拉丝,隨著温度继续下降,口感会变得外壳薄脆,內里绵软。
    要是碰上个讲究摆盘的厨师,还会多一个步骤:
    【拿根筷子蘸点剩余浆拉成一圈一圈的银线细丝,放到成品上面做装饰。】
    然而萧嵐此时的做法与大眾熟知的做法完全不同。
    五个徒弟因为更专注於对抗赛,错过了这一场难得的教学。
    萧嵐油炸好红薯以后,不见他把红薯捞出来放到一边备用,也不见他重新换个锅开始熬。
    只见他刷刷刷將一大袋白倒进满是红薯的油锅里,一整锅混在一起。
    搅和几下后,萧嵐起锅把油倒出,锅底剩下一点,恰到达到了可以拔丝的温度。
    他抖动手腕快速翻炒几轮,將红薯和炒匀,而后果断关火。
    最后一道菜就在几个呼吸间做成了。
    这就是老手艺人才会的“一锅出”,它有个更专业的名字——油底走浆。
    看似是为了省时省力,实则是为了咣咣炫技。
    要知道,熬丝这种事情,早3秒就反沙,晚3秒就焦。
    就是因为分秒必爭,现在的人做拔丝菜品才要单独熬。
    真不知是怎样的火眼金睛和胸有成竹,才敢让浆沉在锅底,凭藉经验判断倒油的最佳时机。
    你要是採访萧嵐,他只会淡淡说:“无他,唯手熟尔。”
    现在只需要把做好的拔丝地瓜分装到各个盘子里,萧嵐今天的活儿就算干完了。
    倒进盘子的时候,地瓜与地瓜之间会形成自然的丝,用不著人为地去製造银丝做装饰。
    当然,萧嵐也会,只是他装饰之后就不是两位数的价格了,尾数后面至少再加一个0。
    完事以后,萧嵐朝著那五人喊道:“你们別玩了,上菜了。”
    听到萧嵐宣布“抗战胜利”,五个徒弟心里爆发狂喜。
    终於上菜了!那就是可以开席了!
    屋外的香气和厨房內的香气根本不是一个量级,挠人心肝的攻击力度相当於哈基米和东北虎的区別。
    外头的人都被饭菜香得失去理智,他们在厨房里头遭受近距离衝击,更是差点香到大小便不能自理。
    瞧瞧他们对萧嵐的称呼从“黄毛”变成“萧哥”,就知道他们內心的变化歷程了。
    尤其大徒弟比萧嵐年纪还大,也跟著叫哥。
    年上还叫哥,那说明心里是彻底服了,服到五体投地了。
    不过他们狂喜之余,心里还多了点委屈。
    萧哥怎么可以说他们堵门抵抗丧尸是在“玩”呢,玩命也能叫“玩”吗?
    然而门一推开,外头空空荡荡。
    所有村民都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笑容和善,仿佛之前丧尸围城、疯狂砸门的事情不曾发生过。
    难道一切都是五个徒弟因为心魔而出现的幻象吗?
    甩了甩头,再定睛一看,原本坐著8个人的桌子忽然翻倍变成16个人,16 双眼睛都饥渴难耐地盯著他们。
    五个徒弟紧张得咽了咽唾沫,端著菜盘竟是不敢送过去。
    就怕村民们嫌菜的份量太少不够吃,把他们也扑倒在桌上吃了。
    他们只敢远远地问:“那个……你们確定要一桌坐这么多人吗?”
    “八人桌固定了16个菜,你们不管坐多少人,一张桌还是只上16个菜……”
    向来錙銖必较、抠抠搜搜过日子的大爷大妈们,回答竟然出奇地大方:
    “没事,你儘管上,你上多少菜是你的本分,能吃到多少菜是我们的本事!”
    “呵呵,谁说不是呢,快来吧,我准备好了!”
    说话的人拿著筷子,五指开合,腕部转动,竟是提前开始热身了。
    五个徒弟从这些慈祥和蔼的村民身上,嗅出了满满的火药味。
    仔细一看,哪里是他们愿意16个人挤一张桌,分明是来吃席的客人太多,桌子不够坐了,不硬挤就没得吃了。
    小孩那桌就更加夸张了,大人抱著小孩一起坐,数了数,一张桌子竟多达32张嘴,这还没算上后背背著的那个。
    饶是心中畏惧,徒弟们还是硬著头皮上了。
    只有给所有人上齐菜,他们才可以去后厨坐下来吃,所以必须赶紧速战速决!
    一盘菜刚放下,十几双筷子便如箭矢般“嗖”一声朝靶子射来。
    聪明的送菜工知道立即收手,反应慢一点的难免被流矢误伤,还要被嫌弃地骂:“噫!真碍事!害我没有夹到!”
    五徒弟委委屈屈地摸著被戳成蜂窝的手,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不生气不生气,这里一桌十几人只能分一盘,而他们几个帮厨待会儿可以吃一盆。
    很快大家就上菜上出了经验,学会了完美闪避大法。
    一个个送菜工像在丛中的小蜜蜂一样忙碌穿梭,餐桌上的菜盘也像瓣一样一层层绽放,开满了一桌。
    摆在中间“蕊”位置的必然是镇桌之宝、重要日子的常驻嘉宾——白切鸡,白切鸭,清蒸鱼和燉猪蹄,主打一个“鸡鸭鱼肉”样样齐全。
    它们的重要程度就像节目里的主持人,虽然给不了宾客陌生的惊艷,但是它们不可以不出现。
    品质不好的鸡鸭不敢挑战“白切”的做法,就像身材不好的人鲜少敢穿紧身衣一样,但凡有一丝缺陷,都能被人立即发觉。
    主家用这种“天然去雕饰”的方法展示食物,就是为了表达对食材的信心,让大家吃得放心。
    因为司空见惯,平时吃席这四道硬菜都是没几人动筷,全留著打包回家慢慢吃。
    但是今天大家估计是饿狠了,馋疯了,“主持人”刚上台,“嘉宾”还没请出来,粉丝们就衝上去把“主持人”扛走了。
    有人心急,没蘸蘸水就直接送进嘴里。
    皮脆,肉紧,油薄,只是用了葱姜水和盐作为调料,就能处理得全无腥臊,简直上品!
    再看剁鸡手法,乾脆利落,沿著纹理下刀,成块成型,摆盘整齐划一,简直上上品!
    要是刚才记得蘸酱料,那绝对是极品!
    在座的村民们平均下来都吃了几十年白切土鸡了,连他们都忍不住要夸,那绝对是最大的肯定。
    他们都知道,想要有这种口感,不仅仅是鸡本身质量要好,最重要还是处理的手法要妙。
    白切鸡看著平淡无奇,其实处理工序可不简单,不是丟进开水里煮就完事了。
    需要三起,三落,加上两次冰水浸泡,时间精確到秒,这才能让鸡皮出现弹脆的口感,同时肉质鲜嫩,彻底断生。
    本地人活了这么多年,至少也吃过一两次极品的白切鸡了,所以他们还是能整体保持淡定,欣赏大於惊喜。
    但是对於黄四郎这一家“城巴佬”来说,这些白切鸡鸭著实是太超过了,吃下去连大脑褶皱都快被抚平了。
    尤其是黄四郎他老婆,在这么紧张刺激的抢菜时刻,她还不忘给自己抢了一块鸡胸肉,保持健康饮食。
    为了低盐低油,她没蘸酱汁,还把鸡皮扒了,只吃鸡肉。
    嚼了一口,她嚇得直接吐了出来。
    “这、这、这……这鸡肉是不是没熟?”
    一旁的村里媳妇往她碗里扫了一眼,淡定道:“熟了啊,肉都是白的,哪能不熟,不熟是粉色的。”
    黄四郎他老婆一副世界观受到衝击的样子,为了让人信她,就差没手舞足蹈地比划:
    “不会啊,肯定没熟啊,熟的鸡胸肉怎么能这么嫩呢?它应该又糙又硬噎喉咙还刺嗓子啊!”
    黄四郎闻言也吃了一口自己碗里的鸡肉,嚼了嚼,脸上立即露出担忧:
    “这鸡肉,是不是味精放多了啊?怎么这么甜?这么鲜?”
    还有一句“这得放了几包味精”的话没说出来,夫妻俩就收穫了全桌人同情和无语的目光。
    这都哪来的城巴佬?吃冷冻肉把舌头吃坏了吧?嫩和生分不出来,鲜甜和味精也分不出来,大半辈子都是咋过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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