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以和为贵
稍后,饱餐的赵基、去卑虽然疲倦,但好奇驱使之下,各引头目,举火把来到地窖。
这不是一座地窖,而是沿著密道左右分布的一系列小型地窖、密室。
给赵基一种蚁巢的感觉。
大多数地窖內都是堆积的五銖钱,麻绳朽坏,五銖钱成堆码放。
赵基对这些文物缺乏兴趣,现在河东最缺的是粮食,而不是这些铜。
“带我去见黄金。”
赵基看不上这些五銖钱,去卑也看不上。
双方隨从相互警惕,举著火把引他们到储金密室。
这里明显是用砖石、三合土、糯米浆板筑、垒砌而成,门户坚固,內部宽。
门前荚童与两个虎责队官当值,也有三个匈奴贵族陪同,一起守著卫氏金库。
荚童神情不是很好,没有什么亢奋之情,上前拱手:“赵中郎。”
“文贞兄,怎么如此闷闷不乐?”
赵基笑著打趣,荚童展臂示意:“我想阿季见了也难释怀。”
“没事,我穷惯了,不介意再穷几年。”
赵基说著,举火把的唐宪就先进入密室,又进入一个匈奴贵族,隨后赵基、去卑一起进入。
不多时其他虎费、匈奴头目也都进入。
火把光泽橘黄带红,火光照耀下,金砖呈现一种金红色。
这些金砖就镶在墙体,外面裹了一种类似石灰砂浆的外壳,看著就像抹墙的涂层。
但与金砖贴合不紧,被撬开后大片剥离,坠在地上,露出金红色的金砖墙壁。
而密室之內,则摆著一座座书架,书架上是装在锦袋里的竹简。
一些锦袋被破开,竹简就堆在一起。
见赵基去看这些竹简,敬纯就说:“中郎,这是卫氏籍册,每五年一记,十分详尽。”
另一个匈奴贵族呼延果则对去卑解释:“发现这里时,我等欲翻阅锦袋中竹简,虎賁不准。推揉之间触碰墙壁,见有夹层,撬开后就见金砖砌墙。
此事重大,我等不敢再动,故封闭此门。
,
赵基这时候拿起一卷竹简翻阅,唐宪將火把靠近一些。
快速翻阅,又拿一卷看了看,赵基就说:“卫氏经营各处,度支严明,
儼然国家模样。”
山林矿藏,河东盐池,只要来钱的,能养人的行业,卫氏都要插一脚。
他將竹简放回原处,转身又去摸了摸金砖表面的纹路,也不知道只有简单一层金砖二四墙,还是更厚。
赵基看同样抚摸金砖的去卑:“贤王,你说这金砖墙是一代代增筑垒砌,还是另有一处藏金密室?”
去卑观察裂痕处,扭头看赵基:“中郎是指卫氏藏金不止一处?”
他同时也缓缓点看头,心中也是瞭然,这是要追看宗贼往死里打。
哪怕其他卫氏子弟供述出第二座、第三座,可朝廷怎么知道你家有没有第四座?第五座?
卫氏如此,范氏之类的宗贼又岂能豁免?
这时候赵基环视密室內的虎费、匈奴头目,见他们大多数人神情迟缓,
显然思维已经被巨额黄金干扰。
这已经是超出绝大多数人认知的场面,这么多的黄金,已经达到了不可直视的恐怖状態。
於是赵基解下革带,掏出傢伙事,对著黄金滋了起来。
还左右扭腰,水线以一个美妙的弧度撞在金砖墙壁上,角度恰好,没有溅起什么水,声音平润,毫无点滴噪音。
眾人面面相,思维立刻清醒。
去卑哭笑不得,他也想尿,就是感觉有些紧张,尿不出来。
唐宪將火把递给旁边人,也解下腰带对著一处墙壁夹层进行衝击,
余下虎费头目见状,陆续效仿。
匈奴贵族们也都转身对著另一处墙壁,这种时候不能露怯、丟份。
去卑独自找了一面墙,酝酿片刻也找回了那点尊严。
脚抖了抖,他扎好腰带,这时密室內气味很不好闻,有些上头。
这股气味瀰漫刺激之下,不管是虎賁还是匈奴,顿生豪迈之情,相互看著也觉得对方顺眼很多。
赵基就说:“我本不想来这里,就怕这些东西让我昏。可若不来,又怕黄金是假的。现在看来,这东西还不如一仓米粟,不过尔尔。反正打死我,我也捨不得玷污五穀。”
骑曹王琦此刻也大大方方抬手去摸金砖,神情中多了些鑑赏的意味,感不已:“是啊,今日的遭遇,等某家年老时给儿孙讲述,也是一桩美事。
只恨年近四旬,若是再年轻二十岁,追隨中郎必能创下一番伟业!”
“骑曹这叫什么话?”
赵基抬手拍在王琦肩膀:“依我来看,四十岁正当年。营中伙伴多年轻,就缺骑曹这样的长者。”
去卑也走过来说:“走吧,此间事了,交给朝廷裁断。”
“走,大饗吏士,好好吃喝一顿!”
赵基回头看虎賁头目:,“连日奔波,连我都累了,诸位也都疲倦。休息几日,等赵公入朝,我们就闭营操训骑战之法!”
“喏!”
一眾虎责拱手应答,声音雄厚,在密室內显得极大赵基转身抬手拉著去卑手腕就往外走:“说到骑战,还需要贤王指点。
別看我营中伙伴勇悍敢战,但多是乡野之勇,不同於战阵,此事贤王不可推辞。”
“能与虎賁共事,也是我等的幸事。”
去卑边走边说:“何时上表朝廷?”
“现在上表,朝廷来人,今日又难得清閒,夜里再上表,把此事拖到明日。还有,虎賁、匈奴义从分队来此,也都见识见识河东冠姓的底蕴。”
赵基说著忍不住发笑,去卑想到一千人来这里,人人效仿,朝廷使者会很难办。
不过这也正好,才能宣泄大伙心中那股怨气。
而这时候敬纯开口:“中郎,要多准备一些屐履,免得吏士脏了鞋袜。”
“文卿想的周到,午餐后就让吏士来此,增长见识,助长胆气。”
就这样二十几个人举著六支火把,顺著密道走出,密道入口位於储粮的仓阁外,这里囤积著木柴、草料。
若不是去卑想纵火烧粮搬走许多柴草,昨夜双方又搬草料餵马,也不会发现密道入口。
走出密道,空气顿时鲜润起来。
虎责、匈奴头目之间气氛融洽很多,结伴前往卫氏主院,並开始召集中下级头目,准备大饗吏士。
白天好好吃喝一顿,夜里再来一场盛大篝火晚宴。
赵基做出安排,眾人负责落实。
去卑与赵基饮茶之际,询问:“若无女子作陪,难免少了些趣味,不知中郎意下如何?”
赵基正检查卫氏所储的茶叶,闻言反而询问:“昨日贤王使者几次要求需要车辆,这是要输运卫氏財產,还是女眷?这女眷,可与宫室有关?”
“这—.”
去卑迟疑,见赵基盯著自己,立刻回答:“中郎,如今还能来河东的宫人,已无什么好姿色。小王是想护送蔡中郎蔡伯嘴之女前往五原,五原有一族弟对蔡伯嘴之女念念不忘。小王若是能促成此事,未来也能有容身之所。”
“蔡伯之女?今在何处?”
“供养在別院之中,有小王心腹武士护卫,不曾怠慢丝毫。”
稍后我去见见她,她若不想去五原,希望贤王给赵某一个面子,去留由她自便。”
赵基思索著:“至於女眷之类,就不必了,惹出爭端,有伤你我魔下吏士的和气。你我,当以和为贵。”
“是,就依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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