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稳定优先
“陛下,杨子奇送来右贤王奏表。”
刘协劳累入睡,夜里当值的侍中史侍声音传来,未能惊醒刘协。
伏寿怀著心事未睡,闻声起来穿上新外袍,出寢室就对当值来通报的宫人说:“將奏表取来,我去侍奉陛下起身。”
“唯。”
当值的两名宫人细声应下,转身去院外取奏表。
伏寿返回寢室將刘协唤醒,给他披上暖和的锦袍,將一盏烛台端到近处。
这时候宫人拿来奏表,刘协打看瞌睡,捧看奏表阅读。
伏寿正取来刘协的鞋袜,不想刘协气的將奏表投掷於地,一跃而起跳下床榻,光脚踩踏奏表,连著爆发七八脚踩累了,瞪著眼晴直喘粗气,身子直哆嗦。
身上锦袍滑落,伏寿急忙去取锦袍给他披上:“陛下息怒,何故如此?”
刘协牙齿颤抖,指著地上奏表迟迟说不出话伏寿扶他坐下,才转身去拾起奏表。
她来到第二座烛台前阅读,眼晴睁圆:(“金砖密室?二十八座存钱地窖?”
她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些字眼,她家尚了公主,桓帝、灵帝两朝多有赏赐,也没有装满过一座地窖。
这难道就是卫氏两汉三百多年的积累、底蕴?
挪步到榻边,刘协捂著自己心口:“朕疼—“
“陛下?”
伏寿拿起蚕丝被裹住刘协,刘协泪水滑落,哽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卫氏一处如此,还是各家处处如此?”
这一刻,他甚至怀疑伏氏也以类似手段积攒了大量財富。
“臣妾不知。”
伏寿也感觉双手有些冰冷,卫氏之富,已经超过她这个当朝皇后的想像与理解。
灵帝聘宋皇后,前后也就了一亿钱左右。
去卑通过五銖钱堆积的垛子估算,卫氏藏了不下三亿钱。
三亿钱,官方匯率,就是三万金。
这还没算那超出想像的金砖密室,碗底那么大的金饼才是一金,这一块金砖怎么也得有百金。
黄金、五銖钱,汉地在用,匈奴也认。
乱世以来,各地铜钱急缺,百姓不好衡量物价,反倒开始以物易物,
刘协感受到身体渐渐温暖起来,一名宫人趋步到寢室门外:“陛下,大长秋来报,说公卿於前衙集议,欲请陛下。『
“他们想要钱。”
刘协抓著伏寿的手,心情紧迫手劲颇大,伏寿强忍著。
刘协低声:,“这钱会招惹祸端。”
郡兵、宗贼部曲还没有整编完毕,现在朝廷洪福齐天,又得了这巨额財富,不管是徵募僱佣匈奴义从,还是策反关中叛军,又或者是干的事情,都將烈火烹油一样。
伏寿察觉到刘协的恐惧:“陛下是担忧赵基不肯交割?”
奏表是去卑单独发来的,赵基究竟是个什么態度?
若是表面应付去卑,今夜若是发生火併,赵基掌握这么多钱,郡兵、宗贼隨时会反戈。
“我不知。”
文刘协收敛情绪何看注,
或许去卑错误估算了卫氏的財富,金砖密室这种东西,可大可小。
一切有商业活动的地方,用黄金都能买东西,包括僱佣军。
李催郭这里,也缺黄金、五銖钱;可以拿来安抚魔下吏士,也能拿去僱佣匈奴、诸羌部队。
偏偏是匈奴人发现的,他们可不会为朝廷保密。
若不能处理好这些匈奴人,会引来更多的匈奴人。
五銖钱沉重不便运输,可金砖密室,值得匈奴人联军来犯。
郡府前衙偏厅,公卿们已完成初步议论,大多神情亢奋。
现在朝廷就是缺钱,有钱什么都就好办了。
就连天子,也不需要节食省钱了。
“陛下驾到~!”
仅存的一名中官头戴今日新作的乌纱笼巾却非冠,趋步到堂前高唱一声。
却非冠有非常显眼的护耳,戴在头上能將两耳覆盖,如同一个方形半覆式乌纱头盔,面目两侧还有垂下的笼巾,半遮住脸颊,只露出双眼、鼻樑与嘴唇下巴。
取不多听,不乱视之意,可以避免是非。
今日公卿们也都穿戴崭新锦袍,黑质暗,再次一些也是黑色其他纹饰的丝织物。
也就太尉杨彪、卫尉周忠是武职,穿絳色服饰,戴硕大武弃冠,冠两侧装饰黑褐色相间的羽饰。
公卿服饰冠帽上来看,一切都开始向好的一面发展。
刘协上前落座主位,公卿施礼齐呼:“臣等拜见陛下。”
“免礼。”
刘协目光环视,公卿神情尽收眼底,就问:“子奇公,何以断定去卑所言你真假?又无赵基佐证,怎能轻信?”
“回稟陛下,若是別处老臣不敢贸然相信,若是卫氏,当有七成可信。”
杨琦拱手:“臣已提问狱中卫氏男丁,业已证实。”
刘协頜首,遂问:(“那赵基是何说法?”
“臣以为赵中郎应是知情的,若无赵中郎,匈奴人岂会这般顺服?只是顾忌卫氏树大根深,赵中郎这才不做上表。”
杨琦说著抬头:“恳请陛下任选良臣,领大司农事。”
九卿多数不全,东迁途中,九卿级別的护卫力量不足,要么带著属吏战死,要么飢谨饿死、病死。
能活下来的百官主要就两种,年龄大的普遍地位高隆,有更好的待遇;
要么就是身体素质好,一路扛了过来。
刘协见三公似乎要举荐,就问:_“议郎赵元明如何?此三朝宿臣,歷任州郡,又有殊功。有赵元明出面,赵基自会鼎力协助。”
司空张喜拱手:“陛下,赵元明在外督领兵马,实不便更替。臣以为黄门侍郎钟元常法度严明为人方正,又数为使者,与虎责、匈奴相熟,可使钟元常守大司农府事。待时局稳定,再任选良人。”
钟资歷、名望都足够,直接升大司农接管这么庞大的財富就多少有些单薄。
太尉杨彪另有人选:“陛下,若赵元明不便拜领大司农,不妨以议郎赵子茂领大司农府事。赵子茂与赵基分属同宗,利於斡旋。”
杨彪说著扭头看张喜:“钟元常为人刚戾,虽不失变通,但言语间难免激怒虎賁、匈奴义从。赵子茂临近边郡,能安抚匈奴义从,不使作乱。”
见这两伙人爭財政主导权,之前这还是个得罪河东衣冠的苦差事,现在却成了热门。
刘协倾向於杨彪,就问张喜:“司空可能担保钟元常能顺利安抚匈奴以及虎责?”
张喜犹豫见,见杨彪斜眼看他:独坐一边的御史中丞杨眾更是咧嘴讽笑侧坐在天子身前的侍中杨琦则面无表情,似乎也想看他的难堪。
张喜略沉吟,就说:“虎賁中郎赵基忠顺朝廷,岂会生乱?老臣以为,
钟元常可以达成使命。”
杨彪则对刘协说:“陛下,卫氏所蓄乃河东之財。赵基晓畅大义,然虎未经严训,恐怕会生出祸端,不可不慎。不若明日征赵基、去卑入朝,当面询问。”
“臣以为不可。”
卫尉周忠反驳:“今虎賁牵制匈奴,若征赵基入朝,若匈奴作乱,虎责乘势譁变,又该如何?”
他对著刘协拱手:“陛下,臣以为可遣重臣前往,临场决断,切不可拖延,迟则生变!”
这也符合杨琦的心思,他不在乎钟还是赵进位九卿,现在最重要的甚至不是拿到这笔巨额財富,而是怎么维持虎责、匈奴的稳定。
只是公卿折损颇大,他堂兄第三人各属一脉,终究出自一家,有杨彪表態即可。
他是侍中,天子不问,他不便表態。
杨眾是御史中丞,现在没有侍御史,所以杨眾的主要职责是维持会议秩序。
於是杨琦去看侍中刘艾,刘艾担任过陕令,与杨氏亲近,
刘艾拱手:“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估算藏金数额,並封赏虎賁、匈奴义从。”
立刻去查数额,再分钱。
虎賁、匈奴义从好打发,每人几万钱就能满足。
难的是赵基与去卑,赵基此前功勋就不好封赏,去卑也是类似,总不能再封去卑一个县侯、王公爵位。
刘协目光落在了杨琦身上:“还要劳烦子奇公深夜前往。”
“臣领命。”
杨琦应下,又说:“臣请尚书裴茂隨行。”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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