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侦查首战
天色伏晓,徐晃督率河东骑土为前锋,沿驰道向北推进。
水低浅,木桥本就简陋。
经过侯选、李堪重修后,徐晃所部直接纵马踏过木桥,入驻城外军营。
天子车驾、虎步军透迤而进,赵基按捺不住,引五百虎责骑士紧隨徐晃之后抵达北絳。
侯选、李堪、赵绪三人出迎,引著赵基沿汾水南岸而行。
可见北岸匈奴帐篷上下相连,不下七八里长度。
此刻匈奴人的马匹就在岸边水田里的恣意享用青苗,岸边还停泊百余艘舟船多是小船,几乎被匈奴人拖到岸上,可能是担心被汉军夜里渡夺取。
岸边村社废墟,赵基站在里墙上眺望远近,感觉自己似乎要了不必要的小招。
匈奴人或许早就被李催策动,他们之间本就有合作传统。
若有机会,李催怎么可能放任朝廷出逃?
朝廷想要返回阳,就两条路;要么返回弘农,走函谷道;这样的话,李催郭就能在弘农截获,或沿著函谷道追击。
另一条路就是通过北絳走软关陘,匈奴人则帮李催盯著这里。
河东南部各县才是精华,李催眼馋,匈奴人难道不眼馋?
野战重创河东青壮人口,那么整个河东都將成为匈奴的牧马地,匈奴也將高速发展。
依靠山河形胜之地,匈奴人可以用更高效、粗暴的手段碎境內顽强抵抗的汉豪强,融合这些人,提前出现一个比沙陀李克用更强的势力。
所以不管自己、天子车驾是北伐名义,又或者走职关径上,都会遭遇匈奴人的围猎!
这对匈奴人来说,就是一场狩猎!
对匈奴人来说,河东最难处理的就是各种城邑,主动进攻、掠夺,效率太低,风险不小。
还会引发河东、太原豪强的警惕与极端敌视,提前爆发高烈度摩擦,不利於匈奴休养、恢復。
汉豪强与南迁的匈奴,都是摩擦中壮大,都在吃无依无靠的底层百姓。
而现在机会来了,一口吞掉自己,自然不需要再衡量、顾虑什么汉豪强。
黄金不重要,甚至天子也不是特別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推动下,提前爆发了这场决战。
大概歷史上朝廷能走职关陘顺利逃走,就是天灾导致匈奴人失去了行动力,
而朝廷迁徙队伍规模很小。
在匈奴人反应过来之前,就从北絳、翼城之间通过也可能就是朝廷规模太小,没有多少车辆,不需要依赖驰道,可以沿著紫金山山壁向东而走,躲掉了匈奴人的侦查。
“匈奴人马颇多,卑將昨日撤径城守军,此城已被匈奴侵占。”
侯选指著东北方向,视线远处有一座很小的城邑,就在驰道必经之处。
他解释说:“径城兵少不能守,兵多被围则粮秣匱乏,难以久持。卑將与李伯承商议后,主动放弃,並焚烧各门、屋舍,退回北絳,敛眾固守。”
“我给二位的任务是守住北絳,径城丟失便丟失了,无损大局。”
赵基伸手从韩述手里接过地图,铺开问:“唐城如何?”
唐城在水北岸,位於北絳与翼城之间,也交给侯选、李堪分兵驻守,而水上游的翼城则由柳孚、魏兴镇守。
翼城城邑规模更大,城池年久失修,但底子极好,只要封闭城门,匈奴人只能干瞪眼。
抓稳翼城,朝廷队伍就別想悄悄逃走。
而翼城附近有许多侯氏兼併来的田庄,都是上好的水田,附近沼泽芦苇丛生,藏著陆续搜集来的各种船只。
这时候李堪回答:“回稟侍中,唐城由我弟李岩驻守,有义兵七百,得柳尚书所拨粮秣,足可支守二十日。”
“守住唐城二十日,他的功勋我不会遗忘。”
赵基回应一声,当眾承诺。
又低头看地图,一笑:“我喜欢打这样的仗,匈奴人吃光汾水两岸的青苗,
还能吃什么?”
侯选追问:“侍中要与匈奴相持?”
“匈奴锐而难久,我不与他战,他只能来攻。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赵基將地图递给侯选:“你们也看看,李郭二贼正攻平陵苏氏,待破苏氏,
发兵犯河东,不管是汾阴马玩、成宜、程银,还是驻守蒲坂的我父,皆能固守月余。周边县邑多已迁徙百姓,坚壁清野,乐观估计,我们还有一月半的时间。”
等步入初夏五月,李催郭最强的重装部队就无法披甲作战,攻坚能力更弱。
劳师远征,土卒韧性、锐气下降。
侯选、李堪两人一起看这卷新绘的地图,更为精准。
两人看地图之际,北面十几名骑士奔来,当首一人勒马大呼:“匈奴散骑追来,不下百骑!”
赵基闻言,问韩述:“我们有多少人?”
“不下百骑!”
“那还犹豫什么,吹號!”
赵基笑容洋溢,高声喝令后,韩述取出號角吹响,赵基笑问侯选、李堪:『
可愿与我试试匈奴人本事?”
“愿隨侍中杀贼!”
两人爽快应下,赵基当即从一丈二尺高的板筑土墙上一跃而下,墙下黄土虚浮,他直直落下,坚硬战靴没入地下两三寸。
他却稳稳噹噹,若无其事回头看侯选、李堪,这两人也是重甲在身,属於拼夕夕款,是那种百战余生的皮肤。
两个人很识趣的从高处走到豁口处,才蹲身跳下墙垒。
他们快步来与赵基匯合时,赵基已登上战车。
他的战车属於特製,为了方便他射箭,车辕处有卡槽。
车辆停止时,会放下支撑架,以维持车辆平台的平稳。
为了方便他专注射箭,车厢四面护栏有卡槽,可以將特製的大盾卡进去。
见赵基不骑马,而乘战车,侯选有心劝,又觉得不太合適。
骑马交锋,失利还能迅速脱离。
战车若是被陷,或者拉车的马匹受惊、受伤失控,那整个战车就失去了行动力。
结果两名驾车的重装御手,以及附近虎賁骑士、骑奴都是一副本该如此、跃跃欲试的模样。
等侯选、李堪上马匯合各自卫士后,赵基对侦查回来的那伙骑士说:“你们马力衰竭,返回北絳,让徐公明派百骑接应。”
说著,掏出一枚铜铸並雕刻的令牌递给领队什长,这伙轻装骑士也不犹豫,
转身纵马就朝北絳城外军营狂奔而去。
赵基环视周围百余骑,抬手解下头顶护颈绳索,四层护颈甲片垂落,只露出他眉眶、鼻樑:“杀他三五十骑,占些便宜就走,不得追击!”
“喏!”
“擂鼓!”
赵基呼喝一声,另一辆鼓车上,一名穿著两襠鎧的鼓吏当即擂响节奏缓慢、
掺杂重音的旋律。
百余骑簇拥赵基的战车驶向驰道,就见驰道北边匈奴人百余骑带起一片扬尘滚滚而来,谁也不清楚扬尘后面还有没有后继的骑兵。
赵基眯眼观察,摸了摸右手拇指上的旧牛皮扳指,又看一眼车厢內改造好的箭壶。
这些每壶二十支箭,都是那种可以斜掛在胸前的款式,利於他速射。
若是不方便佩掛箭壶,也不妨碍,这些箭壶就掛在盾牌內侧,探手抓箭就能射。
整个车厢內,足有二十壶!
就连备用的强弓,都有五张。
北面而来的匈奴多是游骑,他们的突骑藏在第二梯队,甚至在第三梯队。
都是游骑射箭时从两翼穿过去,突骑近身后再搏斗。
赵基的战车冲在最前,相距二百步时停止,跟隨的两名虎賁下马,立刻奋力抬起车辕,將支架扶正。
当战车稳固之际,赵基弓拉满,朝著正前方果断撒放。
此时落后他五十步的百余骑也全力策马疾驰,纷纷张弓,准备撒放后就迁回跑马,伺机返身再射。
三十几名突骑反而马速不快,等待最佳衝锋的时刻。
侯选持矛斜举,审时度势,寻觅最佳衝锋的时机与角度。
这时候就见匈奴还未变阵,其冲在最前的一骑被一箭射中,在赵基战车百步之外跌落。
不等这人被后方骑士践踏,身后一名骑士就跟著跌下马。
见此,侯选心中大定,还管什么战机不战机,上前拖住匈奴突骑保证赵基射箭环境才是最重要的!
当即斜举的长矛朝前挥下,狠端马匹,带著突骑发动衝锋。
衝锋之际,远处匈奴骑土接二连三坠落,更是恨不得座下马匹再生出四条腿来!
隱约鼓声中,侯选第一个衝到匈奴骑群,手中长矛扎落一人,身后部曲亲骑鱼贯而进。
当即挥舞矛戟与匈奴突骑格斗、混战起来,而双方游骑已经脱队,在驰道两边的荒田里跑圈撒放箭矢。
赵基情绪稳定,一枚枚箭矢泼洒而出。
以他为圆心,半径三十步內匈奴突骑快速被清除,紧接著向北扇形五十步內的匈奴陆续落马。
当他要清理七十步內匈奴突骑时,匈奴突骑、游骑大溃,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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