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声西击东
天色放明,赵基本队沿著驰道推进,已经可以看到裴秀所督千人队在右侧七八里处的乡野道路上豌前进。
这条乡间道路渐渐向驰道匯聚,赵基本队第二次休息,餵马时。
停泊在汾水中的舟船这才靠岸,西门俭引著十队虎步军下船。
黑旗第一队率先下船,此刻已经可以看到商氏部曲上空的炊烟。
而那边对岸就是普水口,周围郡兵、平陶豪强宿夜,晨间炊烟更是密集。
赵基见商氏没有出兵干扰,待几个虎步兵百人队结阵后,也不与西门俭交流什么,当即率队前进。
汾水西岸,普水之南。
韩述所督各队临时休整,他坐在营火边上,只是背靠营火,观察晋水北边河口区域。
普水北与普阳城之间,是广的沼泽湿地,其中改造出许多水田。
但汾水不好治理,因此普水口附近沼泽淤积,芦苇如密林一样。
这些芦苇才是吸引乱军在此宿夜的原因,可以快速砍伐,建造草庐。
更关键的是这里南边是普水,东边是汾水沼泽中芦苇交错如似迷宫,非常不利於徐晃发动袭击。
韩述观察片刻,对身边人说:“通报侍中,就说普泽內多是步卒、男女,没见多少骑土,我怀疑昨夜西岸骑士渡河转移去了东岸,请他提防敌骑围攻、伏击。”
“喏!”
五名使骑应下,当即快步离去,翻身上马而去。
韩述又对左右说:“隨我去上游採伐芦苇、树木,製造苇筏、木筏。”
十几个军吏拱手应答,纷纷返回各队,向上游而进。
沿途遇到一处烧掠一空的村落,韩述当即在这里布置疑兵,树立旗帜。
东岸,赵基迫近战场五里。
就见对面在村落外扎立芦苇墙,用这些青绿色的墙来遮挡视线。
他观察之际,船队已开始北上,即將隔断两岸之间的联繫。
船队中,薛站在梳杆之上左右观察,察觉不妥立刻滑下来,对左右大声:
“敌骑皆在东岸设伏!快通报侍中!”
“传令各船,准备作战!”
已经不具备穿插、包夹东岸商氏部曲的条件,现在反而要警惕对面强突赵基本队。
船队在號角声中陆续降下船帆,两汉叛军俱是陷入混乱。
普阳城头,徐晃远眺战场,斥候绕路来报,传递各项侦查到的军情。
王琦焦虑,急声建议:“都尉,赵侯驍猛,必衝锋在前。叛军夜间渡河集结东岸,这不利於赵侯安危。恳请发兵袭扰西岸,攻其老弱妇孺,乱东岸军心。”
“不可妄动,城內可靠之兵只有五百,不可信之兵却有三千余。”
徐晃站在原地不动,只是侧头看王琦:“贼军胜在隱秘,我军能侦查到,赵侍中更有船队相隨,必然也能察觉。贼军手段就此暴露,以赵侍中兵法,又有何惧?”
王琦急的跳脚,也只能强行镇定下来,双手搭在女墙垛口,陪同徐晃继续观察战场变化。
普阳城如果丟失,野战获胜,也缺乏决定性意义。
徐晃表现的耐心极好,赵基將最重要的任务给他,他就必须守好普阳。
如果是在杨奉魔下,怎么可能轮到他来守普阳?
他的任务往往就是打前锋,带著新旧弟兄去干最凶险的工作。
前锋也很重要,但损伤势必很大,流水一样补兵,又一茬茬的损耗,稍有不慎,前锋就会折断。
现在徐晃敢带兵或出兵支援,那以后这种任务绝不会考虑他,他极有可能沦落为前锋、偏师。
进討白波诸將、兵諫,以及与匈奴对抗时,赵基本人打前锋就表现的极好,
没必要再换人来打前锋。
赵基的弱点是继军与中军,之前徐晃乾的都是继军、中军的工作,乾的也都很稳定。
所以这个时候,徐晃真不能动。
虽然不怎么情愿,王琦的顾虑担忧也很有道理。
可徐晃自我认知中,他就应该死死钉在普阳,仿佛石头一样压在太原人心头。
此刻,赵基勒兵不动,相距敌军三里路程,全军下马休息。
后方结阵而来的一千虎步军也抵达,布置在左翼河滩、田野;裴秀所领千骑也抵近,出现在赵基东北三四里外。
阵脚稳定后,裴秀、西门俭都一同来到阵前。
这里赵基已生出火堆,全军烧煮热汤,提前吃压缩乾粮。
裴秀一跃下马,走来时就说:“魏兴遣使来报,东面並无敌情;他正向北搜索,若是没有敌情,就说明叛军精锐就在东岸,我们正面不下五千人。”
上前坐在摺叠椅上,裴秀接过赵基递来的水囊饮一口。
赵基就说:“韩述也派人来报,说西岸晋泽中多是老弱、步卒与妇孺,约有三四千左右。看来他们知道我要来,故意玩了一招声西击东。”
裴秀就问:“可要传令普阳,让徐晃出兵,与韩述、薛三路攻其西岸弱兵、妇孺?”
“普阳不能动,我已命人绕路传信。”
赵基咬一块压缩乾粮,嘴里咯嘣作响,很快就成了糊糊,喝一口水吞服。
西门俭这时候说:“贼眾粮秣不足,我们若是围而不攻,他们自己就乱了;
若以船队封锁河道,骑士去西岸攻其老弱..“
赵基只是看一眼他,就否定:“如果徐晃动了,就落入他们的算计;我们若是集合兵力攻其西岸老弱,也就落入他们的算计。他们在赌,赌贏了就是哀怒之兵,我不想和他们赌。”
西门俭疑惑去看裴秀,裴秀只是笑了笑,见西门俭还看著自己,裴秀就解释说:“敌人不仅仅在阵前。”
“是,我明白了。”
西门俭应答一声,不再言语什么。
赵基专心消灭压缩乾粮,放了快一个月,口感也就那么一回事。
最后喝水漱口,说:“我军锐气正盛,不跟他玩这些。”
他起身,看向传令兵:“传令船队骚扰西岸,准许韩述骚扰、纵火焚烧晋泽敌眾。不可深入交战,以骚扰为主,我要乱东岸敌心。”
“喏!”
几名传令兵快步离去,又有传令兵上前补位,赵基看向两个人:“去找魏兴,让他收缩兵力,注意休缓马力,免得抓溃兵时追不上。”
“喏!”
两个传令兵应下,后退去张瓚处拿刚书写的军令,张瓚这里快速书写,认真、仔细盖上赵基的印信。
盖印后,还要仔细检查印文,免得难以识別。
赵基看向裴秀:“我上前廝杀,七哥这里收罗溃散骑士,组织他们休整,择机再投入战场。七哥这里千骑,也择机参战,务必留下五百骑以预防变数。”
双方数千骑往来衝杀,再多的人,实际上也很难接触到对方。
裴秀拱手应下,扭头去看西门俭,西门俭也拱手听令。
赵基就说:“你督步兵以斜阵有序推进,警告各队不得脱阵杀敌,以守御为主。”
说著赵基还做手势,给西门俭讲明白是怎样的斜阵。
这一战就不能指望虎步军破敌,破敌关键就在於骑兵对冲。
所有军令传达完毕后,赵基为前驱,率先脱阵而出,站在车上,抓弓观察前方。
身后二十三台战车与五百余骑跟隨,另有五百余骑以横阵推进,等待参战的机会。
裴秀也快速返回本阵,观察战况,准备择机投放兵力。
此刻,已临近午间,日光灼热。
唯一的好消息是附近地面植被茂密,没有什么明显的扬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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