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賁郎 - 第228章 徐晃之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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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8章 徐晃之迟
    井陘口內,道路北端,抱犊寨。
    这是一处修在山顶的营寨,地势险固,以至於不需要修筑什么墙壁。
    上山道路十分的凶险崎嶇,山顶又有平地可以开垦。
    山顶田地想要补充耕牛,只能在牛犊时由人背上去。
    道路太险,牛犊自己都走不上去。
    这里已经成为袁军驻守前沿阵地,如果沿著井陘道向西再走,会来到当年背水之战的主战场。
    这个地方不怎么吉利,虽然依山傍水能封堵道路,可袁军还是放弃驻守,全军缩回井陘口。
    抱犊寨下,修有警戒性质的塞障。
    塞尉张南检查营內战具之际,属吏来报:“都尉,斥候退回来了。”
    “知道了。”
    张南应答一声,离开仓库,快速登上塞障关城的门楼,就见二十几名斥候聚集在门下,门楼两侧的守军以弓弩瞄著,不敢疏忽大意。
    张南辨认一番,见大多都是熟面孔,就挥手:“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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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下门楼,斥候们牵马徒步入內,他们都已经熟悉这里,很多人就是从这里选走的守兵。
    与相熟的守兵打招呼,牵马入马厩,斥候队官跟隨张南进入营房,端起浑浊甜米酒畅饮一碗,立刻脸上渗汗。
    抬手隨意擦汗,张南又给他续上一碗:“徐晃所部如何?”
    “甚是精锐,不负河东骑士之名。”
    连喝第二碗,这队官才落座,將皮盔摘下丟在一边:“徐晃斥候延伸百里,其中多有边军精骑,手段凶横,我已折损近半,无力周旋,这才不得不退。”
    说著话,端起第三碗浑浊米酒咕嘟咕嘟畅饮,张南大惊:“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前队……斩获多少?”
    队官闻言只是沉默看著张南,张南自知失言,就问:“那微水如何了?”
    微水,就是当年韩信背水一战时的河流,南北走势,与井陘道交叉,距离这里也就三四十里。
    “丟了,对面有射声士。”
    这队官语气愤懣:“给你说了你也不可能相信,估计回去上报,上面也不会信!”
    张南沉默,他不相信对面能奢华到斥候队里配备神射手,只觉得这是对方掩饰失败的藉口。
    队官又说:“彼此斩获相当,只是敌眾更多,我撤离时遗失了许多马匹。”
    “我明白了。”
    张南应答一句,並拱手道谢,他听懂了对方的黑话,对方是被徐晃斥候追杀,狼狈逃回来的。
    所谓的斩获相当,就是出去找了些青壮年山民的新鲜头颅,跟损失的斥候数量齐平,可能还有超出。
    只有超出损失的斩获,才能给普通斥候换来赏赐,也能让带队军吏晋升官爵。
    换言之,就是警告张南不要上当,乖乖守在这里。
    情况不对,就点燃烽燧,焚烧塞障,全军退到抱犊寨。
    饮下三碗米酒,这队官也放鬆下来,又说:“他们在微水西岸设立烽燧,轻易能侦查到的就有五座,还有藏在后面的烽燧。你自己小心,別去招惹他们。他们口音多不似河东、太原人,不乏擅长胡语的人。”
    队官也是苦笑,贴身白刃相搏时,对方能听懂他们的话,而故意用匈奴语交流,让河北斥候吃亏不少。
    张南听明白了,对方斥候主力是內迁的四郡边军子弟。
    压著河北斥候打,实属正常。
    休息了片刻,斥候队官就带人换了马匹,离开塞障直奔真定而去。
    徐晃基本上肃清了井陘道內的袁军斥候,分遣出去的斥候又徵召山中猎户,
    五六天的时间里组织了一支规模五百人的射猎军,就布置在井陘道內的上艾县,这已经是常山国最西侧的县城。
    不期望这支义兵阻拦什么河北兵,能起个预警的作用就够本了。
    做完这些事情,徐晃才开始督兵南下。
    当他督兵过涅水时,前锋斥候跨越百余里已掐断长治盆地各县之间的信息交通。
    他的本部是河东骑士,赵基配给他的郡兵普遍来自郡北,说是郡兵,可人人有马。
    所以徐晃行军之际,就在屯留申屠氏、陈氏、铜鞮李氏、泫氏陈氏等郡望、豪强家族协助下,轻易將高干堵死在壶关。
    壶关是个县邑,壶口关则是关隘,这个关隘在壶关、屯留之南;是滏口陘最关键的关隘,向南也能遮挡、阻碍长治盆地、晋城盆地的道路。
    盆地、山谷地形破碎,小股兵力就能掐死必经之处。
    补给足够的情况下,就能执行类似於蛙跳战术的打法,相互断退路。
    上党郡望、豪强配合之下,高干困守壶关县……留在县城內,他的安全还有保证。
    若是突围,人心溃散,可能还轮不到徐晃的斥候出手,高干就有可能被左右人绑了。
    对徐晃来说,仿佛伸手就能將高干攥在手里。
    可徐晃依旧沉稳进兵,日行五十里,一直保持极好的状態向长治盆地进发。
    这些郡望也急於立功,將军情通报给了涅县营造储粮邸阁、营寨的魏兴。
    魏兴自然想跟徐晃爭功,可十分苦恼,赵基分给他的是三千虎步兵,虽然配备了马匹、车辆,可论绝对的突击、奔袭能力,绝对拼不过徐晃。
    就怕全军突袭,最后还是抢不过徐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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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著铜鞮李氏的书信来找典军卫覬商议军事:“高干不得人心,如今只有壶关、潞县、高都三城与壶口关、天井关在他手里。屯留义兵已隔断壶关、壶口,我就担忧屯留义兵顾虑往日交情,放纵高干逃亡壶口关。”
    看魏兴慎重、担忧模样,卫覬就问:“子昂是想疾驰南下,与屯留义兵合流,围高干於壶关?”
    “有这个心思,若是高干突围,战机就没了,十分可惜。”
    魏兴抿抿嘴唇,又说:“可我步兵为主,恐怕爭不过徐晃。”
    “那就不爭。”
    卫覬声音平静:“赵侯知晓子昂性急,这才派子昂督率步兵。再者涅县储粮关係全军成败,子昂留在这里不动,自有功勋在,又何必冒全军挫败之险而去成个人功勋?”
    哪怕卫氏垮台了,可魏兴依旧敬畏卫氏,也就点著头,意兴阑珊说:“我明白了,那这个功勋就让给徐晃,便宜他了。”
    “不,子昂想错了。”
    卫覬纠正说:“徐公明用兵沉稳,因此赵侯才让他统御精骑。如今即便屯留豪杰围捕高干,徐公明也不会疾驰南下,反而会改为日行三十里。上党豪杰,与我军终究异心,不可不防。”
    魏兴闻言努嘴沉默,目光凝视附近正在板筑的墙垒:“或许伯覦先生说的对,徐晃沉稳,他不会涉险。”
    “嗯,子昂若是猜疑,可向祁县发书,说明此事。或许祁县还未回復,徐公明信使就会来此警示我军提高戒备。”
    虽然徐晃这么做会得罪魏兴,但卫覬觉得这种时刻,徐晃不会在意这点小节。
    现在正式与袁曹决战,前期一点疏忽、失利,都会引发不好估量的影响。
    徐晃这种人有相对较强的原则性,这个原则就是求胜与存身。
    求胜,是为了存身。
    当两者衝突的时候,徐晃会倾向於后者。
    因此,如卫覬所料,徐晃果真放慢了行军速度。
    卫覬没有预料到的是,徐晃並没有通告並警告魏兴,只是派遣斥候將铜鞮內外交通渠道一併掐断。
    整个长治盆地,很快就剩下徐晃本人的斥候在通行。
    道路上遭遇的任何人,要么被徐晃的斥候抓捕羈押,敢於反抗的就沦为军功!
    斩首是军功,审问情报也是军功。
    而抓捕的俘虏,等同於军功;贬为奴隶后,优先分配给抓捕者。
    原则上,赵基不鼓励斩首。
    大军行军,每夜扎营,需要做的琐碎事太多了。
    行军之际抓苦力、俘虏来做杂活,也算是传统。
    在遭遇、侦查到大股袁军之前,徐晃这里不会造成什么像样的杀戮。
    即便侦查到袁军主力增援上党,也只是將有隱患的人形军功送到后方。
    临战斩首,与杀俘……这明显是两种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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